我是青丘帝姬,被我的天帝夫君燕清洵貶入忘川後,靈魂在此徘徊千年之久。
千年的孤寂令我魂魄殘缺、軀體腐爛,意識也已盡模糊不清。
可我仍不肯投胎。
閻王隻看了我一眼,便說我怨氣纏身,恐有墮魔之兆。
恰逢燕清洵的寵妃心疾發作,他當即命人將我抓來天宮,
“白毓靈,你身負青丘三千族人性命,又害得楚楚失去胞宮,再也不能懷孕。朕念在往日舊情饒你一命,可你竟還敢心有不甘,妄圖墮魔?”
我的親生兒子,天族太子燕裴燼也冷著臉附和,
“哼,父君何必同這蛇蠍女人多言!既然她不想投胎,那就正好拿她的心肝入藥,給楚楚母妃治病!”
話音落地,我的胸膛便被血淋淋地撕開,無數閃著光的記憶碎片湧現在眾人眼前。
下一瞬,燕清洵父子同時變了臉色。
......
“白毓靈形容枯槁,魂魄不全,可她卻用最後一絲靈力將記憶藏在心底最深處,莫非......當年的青丘慘案,實際上有什麼隱情嗎?”
九重天上,圍觀的眾仙忍不住低聲開口。
燕清洵冷笑一聲,看我的眼神不見一絲曾經的柔情蜜意,
“還能有什麼隱情?當年朕可是親眼所見,白毓靈勾結魔物,屠戮了青丘上下三千族人,見東窗事發後,又想將燼兒滅口!”
“若非楚楚拚死相護,恐怕我九重天的根基都要毀在她手裏!”
此話一出,原本還有些遲疑的眾仙痛罵起來。
一會兒說我心狠手辣,連初生稚童都不放過,
一會兒又說我狐性本銀,早就成了人盡可夫的賤人。
我毫無反應,隻空洞麻木地呆愣在原地。
見狀,白楚楚捂著心口,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妹妹,你真是好狠的心!父王母後待你如珠如寶,青丘族人更是奉你為主。我們究竟有哪裏對不起你的地方,當年你竟能下如此毒手!”
說完,她就搖搖欲墜地晃了晃,仿佛隨時都會跌倒的樣子。
“楚楚母妃!”
一千年過去,已經長成青年模樣的燕裴燼連忙緊張地扶住了她,
隨後厭惡地瞪著我,
“罪婦白毓靈,你如今唯一的價值就是給楚楚母妃提供心臟,休要再耍什麼手段!”
說完,他便捏了個法決,要將我的記憶碎片全部毀去。
可就在這時,碎片突然翻飛重組,緊緊粘合起來呈現出一副記憶畫麵。
“那是......”
燕裴燼手上的動作頓住。
隻因他看到,我一千年前,初被貶入忘川時的場景。
明明要去走輪回路的我,卻被鬼差給送去了十八層地獄!
“住手!我乃天後,你們怎敢如此對我?”
畫麵中的我,看著地獄中猙獰的刑具,臉上滿是驚恐。
可剛要逃,就被鬼差一把扔進了油鍋!
“嗬,區區一個罪婦,還敢自稱天後?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九重天。
我從油鍋裏被撈出時,全身上下已經沒了一塊好肉。
可緊接著,又被投入到不同的地獄刑罰中,到最後,已經奄奄一息隻剩下最後一口氣。
偏偏這時,又出現無數惡鬼獰笑著爬到我身上,撕扯起我的衣物。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它們卻叫嚷著還沒嘗過青丘狐族的滋味。
不顧我反抗,強行侮辱了我!
看到這一幕時,四周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我的痛苦和淚水是如此真實,眾人皆驚駭地打量起我腐敗不堪,還流著膿水的身體。
燕清洵驀地紅了眼眶,狠狠一拍禦桌,
“誰允許你們這麼對她的!”
“千年前,朕隻不過是下令剔去她的仙骨,將她貶入忘川投胎轉世而已!”
“是誰自作主張,如此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