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地站著,看著那口薄薄的小棺材。
“哐當!”
一聲重重放在院子中央的地上。
揚起的灰塵撲了我一臉,帶著無比的惡臭。
溫荷捂著嘴驚呼一聲,裝模作樣地往裴裕寒身後縮了縮。
仿佛那棺材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會出來。
她顫抖著聲音:“裕寒哥......舟舟他......薑晚姐姐說的是真的?不,不可能......”
“閉嘴!”
裴裕寒粗暴地打斷她,目光卻一刻也沒離開我。
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力道大得幾乎將我提離地麵。
他通紅的眼睛逼視著我:“你把他藏起來了?還是你把他賣了?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衣領勒得我窒息,但我感覺不到疼。
“他死了。”我重複著,這個事實。
“是你害死他的,你把我們扔到這個地方,連水都沒有的地方。”
“舟舟太渴了,把農藥當成水喝下去了,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早已七竅流血一命嗚呼。”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舟舟,害死了我的兒子!”
“胡說八道!”他猛地將我摜倒在地,手肘磕在冰冷的石頭上,一陣鑽心的疼。
他不再看我,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對著棺材厲聲下令:“給老子開棺!我倒要看看裏麵睡的是不是裴舟舟。”
“裴裕寒!”我站起來,尖叫著撲過去,用盡全身力氣想護住那口薄棺。
“你不能!我求求你了,讓他安安靜靜的走,行不行?”
幾個手下遲疑地看向裴裕寒。他眼神冷酷,沒有一絲動搖。
隻有被“欺騙”的怒火和急於證明舟舟沒死的偏執。
“開!”
沉重的棺蓋被撬開,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混合著泥土的味道散開。
裴裕寒粗暴地推開擋在前麵的手下,探頭向內看去。
他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僵住。
他維持著俯身探看的姿勢,一動不動。
那張臉頓時血色褪盡。
棺材裏,小小的裴舟舟穿著他生前最喜歡藍色小外套,一動不動,安靜地躺著。
小臉是蒼白的,嘴唇泛著不自然的紫,眼角和鼻子上還有未擦淨的血跡。
死亡的氣息籠罩著裴裕寒。
“不......不可能......”
裴裕寒的聲音嘶啞,帶著顫抖。
他猛地直起身,踉蹌後退一步,眼神慌亂地掃過棺材,又掃過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我,最後落在溫荷同樣驚恐的臉上。
“來人,把這小兔崽子給我拉起來,快!”
我想讓他們停手,想阻攔,但是被裴裕寒派人死死的按在一旁的牆上。
舟舟,媽媽對不起你,在你走後也保護不了你。
“醫生!醫生來看他是不是真死了?”
說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了上來。
他摸了裴舟舟的脈搏,用聽診器聽了心跳,又探了鼻息。
“裴總,舟舟少爺確實死了。”
旁邊三個村民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幾天前就死了,現在再怎麼就都不可能活了。”
裴裕寒生氣地把醫生的藥箱踹倒,“嗬,薑晚是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麼幫她說話。”
“你這破箱子裏那麼多東西,能用的都用上,老子不信他還不醒!”
那醫生聽到這話,連忙打開箱子,開始打開針灸包,拿著幾十厘米的長針就想往舟舟升上紮。
我拚命掙紮,拉住裴裕寒的褲腳。
“不要!求求你,舟舟已經這樣了你別再折磨他了。”
裴裕寒抬腳把我踹開,生怕我怕他褲腳弄臟。
一口血湧到喉頭,我吐了出來。
裴裕寒看了我一眼,然後說:“快點紮”
醫生開始下針,一共99根,紮完後,裴舟舟還是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