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爹娘聽說此事後，先是沒說話。爹想了一會：“兩家也沒有議親，這小子就開口要錢，可見沒什麼骨氣。”

娘歎氣：“可有什麼辦法？若是已經中舉做官的舉子，是不會與咱們家結親的，清婉嫁過去也不過是做妾。陸文湛少年就能中秀才，若早早結親，總不會在中舉後拋棄發妻的。”

陸家還沒正式上門，我家就已經搖擺了。

娘開始抹淚：“咱們這個出身......”

我和爹都聽夠了她的抱怨，放下筷子回屋，留她一人在飯廳哭哭啼啼。

陸文湛對我好似有些上心，又約我去逛街。

照影還是挺興奮的，連與我一同長大的小丫鬟也知道，我家還是要傍上一個有做官前途的書生才有出路。

我們出門時，遇到了庶妹林煙蘿。她一人在門邊咬手帕，走近時，看她雙眼紅腫，好似哭了一夜。

煙蘿沒理我，朝她自己房間跑了。

大街上，陸文湛給我買了一串糖葫蘆。遇到認識的人，大家了然的和我倆打個招呼。窮秀才和富家小姐的組合，在話本裏也是常見的。

出門前，照影一邊給我梳頭，一邊看鏡中的我：“陸秀才清秀，這點與小姐是般配的，不過他身形瘦弱又不挺拔，與小姐站在一起，足像是一個馬夫。要是來日中舉，不知能不能再好看些。”

我笑罵她：“你想什麼呢？長相是父母給的，還能變了不成？”

現在看陸秀才，他的背有點輕微的佝僂，卻是不夠英姿啊。

走到戲樓前，今日在唱《張協狀元》，門口攬客的小童與陸文湛明顯熟識，笑嘻嘻的跳到他麵前：“陸秀才，今日唱的狀元戲，快帶這位姐姐一起來聽啊。”

“去去去！”

陸文湛沒理會他，倒像是想起什麼來一樣，一臉認真的對我說：“說起狀元戲，我明年要鄉試了。”

“是，聽聞您幼時就中秀才，明年也一定會金榜題名的。”

陸文湛理了一下袖子：“那是自然。不過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呢？”

“我聽說你素來不擅理家，花錢也無度。以後我做官了，由你來扺掌中饋很是不妥。不如你現在就把月銀交給我，要用錢了和我說，我來告訴你什麼錢應該花，什麼錢不該花。”

什麼？

我回頭和照影四目相對，我們倆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