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關在病房裏整整三天,沒有人來看我。
外麵的世界歌舞升平,江執寒給林詩曼辦了盛大的“產後恢複宴”。江家滿堂賓客,觥籌交錯,所有人都在恭賀她誕下繼承人。
而我,躺在病床上,傷口疼得撕心裂肺,身邊空無一人。
他們在為我的孩子慶祝,卻沒有一個人為我活下來的痛苦買單。
我咬牙撐著身體爬下床,拖著殘破的身子,舉著尿袋,踉蹌著走進宴會廳。
“江執寒。”我的聲音沙啞,直直地看向他,“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全場寂靜。
林詩曼坐在宴會的主位上,穿著一身素雅的旗袍,柔柔地抬頭看著我,眼裏全是受驚的淚光。她小心翼翼地拉住江執寒的手,低聲哀求:“執寒......別怪念笙,她隻是太難過了......”
有人低聲嘲笑:“可憐她還以為自己是江太太呢。”
“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林醫生多善良啊,明明差點死在手術台上,居然還願意替她說話......”
江執寒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聲音冷得刺骨:“蘇念笙,別再丟人現眼。”
我被強行帶回病房。婆婆怒氣衝衝地甩給我一張文件:“從今天起,你搬出江家。”
我攥緊床單:“為什麼?”
“詩曼身子弱,醫生說她不能操勞,所以執寒決定讓她休養一段時間。”婆婆冷哼,“而你,別再覬覦江家的一切了。”
“她休養,關我什麼事?”我嘶啞著聲音。
婆婆看著我的眼神像看一個笑話:“當然關你的事,你的名下財產,都轉到了詩曼名下。”
屬於我的一切,房子,股份,連銀行賬戶的餘額,統統變成了林詩曼的。
我渾身發冷,終於徹底看清這個家的真麵目。
我不是江家兒媳,我是供她們蠶食的獵物。
我什麼都沒有了。可至少,我還有我的孩子。
我偷偷溜進林詩曼的病房,想抱抱他們。可剛碰到繈褓的一角,林詩曼忽然驚叫了一聲,猛地後退。
“執寒......”她的眼淚瞬間湧出來,身體瑟瑟發抖,“她是不是......要殺我?”
江執寒大步衝進來,看見她臉色蒼白、神情驚恐,一把將我拽開,力道大得幾乎把我甩倒在地。
“蘇念笙!”他的聲音低沉暴怒,“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的手指都在顫抖:“我隻是想抱抱他們......”
“你也配?”江執寒眼神冷漠,抬手將我狠狠推開。
我的後腦撞在床沿上,劇烈的疼痛炸開,鮮血順著頭發蜿蜒而下,染紅了床單。
林詩曼尖叫了一聲,連忙撲過去抱住江執寒,淚眼婆娑:“別怪她......她隻是太愛你了......”
周圍的醫生護士都圍過來,卻沒人扶我。
我躺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林詩曼的臉朦朧不清,卻能聽見她的聲音——
“執寒,我好害怕......”
江執寒抱緊她,聲音溫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別怕,我在。”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我倒在血泊裏,而他在擁抱她。
我被送進急診室,後腦縫了六針。
我終於徹底死心了。
我找到江執寒,把出生證明摔在他麵前,聲音嘶啞得不像話:“江執寒,我要孩子。”
他皺眉,眼神像看瘋子一樣:“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這上麵寫的是林詩曼的名字,可我是他們的親生母親!”我死死盯著他,血液在沸騰。
江執寒拿起文件掃了一眼,眼神淡漠:“這不是很好嗎?”
很好?
我一瞬間啞住。
他把文件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目光平靜得可怕:“念笙,孩子跟著詩曼,才是最好的安排。”
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的心臟像是被人活活剖開,血流成河。
他騙了我,搶了我最重要的東西,卻還要我微笑著祝福他們。
江執寒帶著林詩曼出院了。
媒體拍到他們在醫院門口相擁,江執寒輕輕吻著林詩曼的額頭,溫柔至極。
林詩曼手裏抱著孩子,記者們紛紛送上祝福:“江太太,恭喜你!”
她笑得柔軟:“謝謝大家。”
而我呢?
我坐在病房裏,手裏握著那張被丟進垃圾桶的出生證明,心如死灰。
他們踩著我的血,偷走我的一切,活得光鮮亮麗。
我終於明白了。
江執寒和林詩曼毀了我,他們不願意我死,卻想讓我活得像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