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4

我們開始準備賣房搬家。

以前爺爺奶奶趕上拆遷，分了兩套房，一套給了姑姑，一套給了爸爸，不僅在一個小區，甚至還是上下樓。

我們家條件好些，姑姑姑父沒少來打秋風。

我們先租了房子，搬家的事倒辦得很快。

但原來的房子因為在老城區，半年還沒能賣出去。

這半年裏，姑夫本來打算做試管要個孩子，但試了一段時間花費太高，還是放棄了，聽說他們最終領養了一個小男孩。

沒幾天姑父就帶著孩子來我們家炫耀。

我覺得很奇怪，那孩子已經五歲了，沒有殘疾，竟在福利院裏養了這麼久，還養得白白嫩嫩的。

他怯生生地坐在姑父懷裏。

姑父摩挲著他的臉蛋，一個勁兒地誇他。

“老婆肚子不爭氣也沒辦法，好在我現在有了小傑。”

爸爸因為姑父話裏對姑姑的貶低而皺眉。

叫小傑的男孩在姑父懷裏扭動兩下。

姑父立刻起身：“要上廁所是嗎？爸爸帶你去。”

我爸的話被迫咽下。

我偷偷溜到廁所門口，見到姑父親手替小傑把著部位上廁所。

嘴裏還念叨著：“小傑可要快點長大哦。”

正如上輩子，我也曾見過姑父那樣捏弄“親生兒子”的那裏。

隻是以前我並不懂那意味著什麼。

姑父沒在我家待多久，很快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

晚上，爸爸正在給弟弟換尿不濕，我還是把白天看到的事說了出來，當然，經過了我的一點點添油加醋。

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一個孩子被毀掉。

爸爸聽後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一晚，他和媽媽的臥室很晚才熄燈，他們聊了很久。

沒多久，我們就搬回了原來的老房子。

媽媽打著交流養孩子心得的名頭，時常去姑姑家裏做客。

姑父有了孩子，脾氣好了不少，姑姑也有了寄托，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我們家，之前的事，雙方揣著明白維持著表麵的和諧。

過了兩個月，正當爸爸媽媽懷疑我之前在胡說八道時，小傑在幼兒園出了事，還鬧得進了警局。

我們趕到警局時，裏邊兒好多人，姑姑正在大哭。

聽說是小傑和班裏的一個男孩子玩遊戲，兩個人把幼兒園裏的小積木互相塞到了對方的屁股裏，兩個孩子現在還在醫院裏。

對方家長不依不饒，說是小傑教唆的。

姑姑也哭，說是對方沒教好孩子。

幼兒園老師夾在中間，想說點什麼就要兩頭挨罵。

折騰了好久局麵才穩下來，警察才能調查。

直到監控一出，姑姑沒話說了。

監控裏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這場遊戲是從小傑的動作開始的。

但因為沒有聲音，姑姑堅決不認這個判斷。

我爸被她喊來撐場麵，看了監控臉色發青，和媽媽對視了一眼。

應該是想到了我說過的情況。

姑姑一直在給姑父打電話，但一直提示關機。

她氣地大哭：“天殺的，難道這個兒子也要被人帶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