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到晚,喬星苒都沒在病房露過麵。
我知道她在賭氣,可緊攥手機的我,怒意也早已翻湧上頭。
因此隔天,我執意辦理了出院手續。
當我出現在公司的時候,空氣居然靜了一瞬。
“陸總,您提前出院了?”
明明是此起彼伏的問好聲,我卻從眾人眼中察覺出一絲不同尋常。
我點點頭,加快腳步,走向辦公室。
還未靠近,嬉笑聲已穿透門板。
我一把推開門,室內驟然寂靜。
江序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正搭在喬星苒發間。
她整個人蜷在他腿上,唇角揚起的弧度,比我們任何一次相擁時都要溫柔肆意。
曾幾何時,她連女下屬多看我一眼都要冷臉。
還霸道的指著辦公室沙發,厲聲警告所有人:“這是我老公的專屬,誰都不許碰。”
就連男下屬路過都得繞道,她還嬌嗔著說自己感情潔癖重,警告我守好本分。
可此刻,她卻笑靨如花地躺在江序腿上,指尖還纏著他的領帶玩。
環視一圈,我慣用的鋼筆、相框、皮質筆記本全沒了蹤影。
江序的電腦、文件、咖啡杯大喇喇占據著我的位置,仿佛這裏早已換了主人。
喬星苒眼皮都沒抬,漫不經心地掃我一眼,淡淡開口:“你怎麼來了?”
江序畢恭畢敬站起身,衝我完好,態度謙卑又恭順。
但直起身後,卻故意拖長尾音道:
“陸總,您怎麼不打聲招呼就進來?苒姐剛說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就被你吵醒。"
我斜睨他一眼,譏笑出聲:“什麼時候野狗也敢跑主人地盤上撒歡了?”
江序瞬間漲紅了臉,他慌亂的眼神直往喬星苒身上飄。
我無視兩人暗流湧動的對視。
指著江序的物品,嫌惡地說:“十分鐘內,把我的東西原樣擺回來,否則滾出公司。”
江序像被踩住尾巴的耗子般猛地瑟縮,偷瞄我的眼神發虛。
下一秒,他竟擺出副小狗般濕漉漉的委屈神態,巴巴地朝喬星苒投去求救目光。
我扯了扯襯衫領口,漫不經心地解了顆紐扣,淡淡開口:
“還有,我想問問喬總。”
“我的辦公室,怎麼隨便一隻阿貓阿狗就能進來撒野?”
喬星苒臉色驟變,她揚起下巴,不滿地怒吼:
“陸淮川,你鬧夠了嗎?”
“昨天你因為個破名字公報私仇,害得江序被全公司羞辱。”
“我給他轉正升職作為補償,怎麼了?”
說完她隨手掃落桌上她曾送我的袖口,金屬撞擊聲刺耳。
“不就要你間辦公室?我讓人扒了這層樓重新蓋,夠不夠讓陸總滿意?”
我嗤笑一聲,不屑地看著江序。
“升職?”
“全公司就連保潔都有個大專學曆,他倒好,中專生空降管理層?喬星苒,你當公司是廢品回收站?”
江序慘白著臉後退半步。
他低頭道歉,“是我僭越了!”
彎腰時膝蓋磕到桌角,疼的他倒抽冷氣。
喬星苒徹底怒了。
“你以為拿著名校畢業證就能看不起所有人?”
“江序在底層摸爬滾打時,你還在家族庇佑下喝著香檳談風花雪月呢!”
我僵在原地,手無意識轉著我們的婚戒。
從結婚到現在,喬星苒哪怕心裏有再多不滿,都不會在公司裏跟我吵架。
這是我們的默契,人前一致對外,人後再翻舊賬。
可今天,她居然為了江序,生生將我們的感情與體麵摔在地上。
“江序,別收拾了,我們去開會。”
江序收拾東西的手頓住,身形也不再緊繃。
我死死盯著喬星苒,“開什麼會,我這個副總怎麼不知道?”
她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裙擺,語氣說不出的嘲諷:
“陸總擅自更改合作條款,我隻能另尋出路。”
我逼近兩步,呼吸掃過她耳畔:“帶個中專生出席商務洽談,喬總這是病急亂投醫,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喬星苒的麵色瞬間沉下來,惱羞成怒道:“離了陸家,喬氏照樣能站在風口浪尖!”
甩下這句話,她就帶著江序大步離開。
關門聲響起前,江序回頭囂張地衝我笑了笑。
好,很好!
喬星苒,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江序,不顧我這個丈夫的感受。
那麼,接下來的一切,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掏出手機給秘書打電話。
“給所有材料商發個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