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生得很美,美到敵國狗皇帝撕毀和平條約。
我十二歲時,父皇終究守不住都城。
城破了,父皇被斬首。頭顱就掛在他昔日觀賞百姓元宵樂景的城樓上,凜冽的風讓皮膚日益幹枯最後與樹皮無異。
宮女太監紅著眼帶著搶來的珠寶拚命跑向巍峨宮門。
母後絕豔的臉龐隻是冷冷地輕笑。
我不懂父皇死了母後為何要笑。我猜想母後會扮作宮女帶我逃亡。
可我錯了,母後穿上了絢麗惹眼的紫色流蘇裙。白皙的腿被薄紗輕掩,領口大敞著,紅到滴血的唇微張斜臥在塌上。
一個五官淩厲的男人尋到了美人,眼中貪婪又急不可耐。
我猜他是那個害我家國的狗皇帝。
這廝毫不掩飾地盯著母後的每一寸紅潤的肌膚。
侍女激烈掙紮,布衣撕裂,太監慘叫的聲音不時從殿外湧入。
我看著護衛母後的黑衣侍衛腹部中了一刀又一刀,一共七刀。死時還說著著娘娘快跑,眼睛定定望著倩影不肯瞑目,嘴角卻帶著死得其所的笑。
到處是刺鼻的血腥,我眼前一黑直直後仰倒下,那以後我的腦袋常常劇痛。
醒來時,我身在敵國冷宮。狗皇帝日日留宿母後那裏,癡迷全國皆知。
我又苟活了五年,隻因豔媚的母後恨恨地說『本宮是禍水,再亂一國又當如何。』她讓我等待時機逃出去,決不能讓父皇血脈消亡。
她真的做到了,可是我也永遠失去她了。母後和太子共浴時被狗皇帝遇上,處死兩人後病倒,不久也鬱結身亡。皇子奪位,大臣人人自危,別國趁機興兵,一時國家將頃。
我似乎被人遺忘,偷了母後的遺體在冷宮僻靜處掩埋,上麵還種了她愛的桔梗花。
我沒有逃也並不著急,一來是宮門仍重兵把守宮人都不敢放肆;二來是有個光風霽月的人答應會救我出去。
偶爾還是有宮人聽說過我。
『你就是那個妖妃的孽種,果然跟你那賤母一樣狐媚。』
小太監邊咒罵著,邊脫了外衣。已經不是第一個了。
剛剛偷偷從池裏抓魚的我抬起青蔥般的手指勾住他的脖子,曲線誘人,含水的眼瞳讓他漸漸沉迷。
『小賤人,還算你識趣』
他瞳孔中閃過不可思議的震驚,伴隨轟的倒地聲。
四下察看後,我拔去那個人給的銀針,嫌棄的把閹人踢到泥水塘裏。
誰會管的溺水太監有沒有中毒呢。我拍拍手上的灰,又摸了摸搜來的錢袋滿意地離開。
回想家國破敗的第一年,狗皇帝嫌我這個餘孽礙眼,可惜母後以性命威脅換我活命。
他沒殺我。可冷宮隻有陰冷殘破的床榻和肆虐生長的雜草。母後隻能黑夜裏給我送來吃食。
我要悄無聲息地活著。
隻因我日漸長大,麵容已有些豔麗勾人。
若讓狗皇帝想起召見我,讓母女同侍,我一定會撞死在金燦燦的柱子上,順便濺狗東西一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