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按倒時,身下的血已經染紅了衣裙,我看著外麵的街道,我隻差一點就要離開賀府,魑和魍魎就可以感受到我的氣息,就會來救我的。
我真的好恨,恨我曾經為了保護賀家,親手布置的陣法。
賀浮白趕到時,我幾乎已經沒了半條命。
幸好府裏有經驗豐富的婆子,在賀浮白的交代下,她盡心引導我生產。
“小姐,用力啊,我都看到孩子頭了。”
我不是不想用力,而是我根本就不想生產,我的孩子呱呱墜地,就要命喪黃泉,我怎舍得。
疼痛折磨的,我指甲因為抓著床棱,根根斷裂。
“賀浮白,我知道你在外麵,你答應過我,會讓我的孩子成為整個賀府的驕傲。”
我聲音沙啞,斷斷續續地嘶吼。
“你隻要保他一命,你要的榮華富貴,高 官爵位,我都能給你,我求你。”
我知道他聽得到,他卻始終沒有給我回應。
“小姐,你省些力氣吧,再生不下來,孩子就要憋死了。”
我還想求一求賀浮白,可外麵傳來的隻有男女的調笑聲。
婆子的話讓我再沒有猶豫的時間,孩子不斷下墜,我隻能竭盡全力配合生產。
在我整個人的盆骨猶如被撕 裂一般,我痛苦地吼出賀浮白的名字時,有什麼東西剝離我的身體。
孩子的哭聲引來外麵的人。
賀浮白扶著一臉興奮的程雙雙。
“快,取出她的紫河車,拿匕首取孩子的心間血。”
“不。”
剛生產完的我虛弱無比,我按著床沿想搶回我的孩子,卻跌落在地。
“娉婷,你鬧什麼,你若想生,日後大可與馬夫生一個。”
賀浮白連頭也沒抬,我眼見閃著寒光的匕首步步逼近孩子稚嫩的肌膚,不顧自己鮮血淋漓,想掙紮。
賀浮白死死按住我,小聲呢喃。
“一個孩子,換我的仕途坦蕩,不虧的娉婷。”
隨著孩子尖銳的哭聲,我的表情比做魅的時候更像妖魔。
“賀浮白,你會後悔的,你們所有人都會後悔的。”
我眼睜睜看著孩兒的血液順著他潔白的小手滴滴答答落下,一口銀牙咬得生疼。
想起我在山中暢想著他穿上虎皮襖子的調皮模樣,隻覺怒火攻心,雙眼赤紅,嘴角流出血跡。
“小姐誕下死胎,經受不住刺激,得了失心瘋,你們要嚴加看守,莫要讓小姐亂跑。”
一旁雙手顫抖的丫鬟問道。
“少爺,那這死胎該如何處置?”
“讓他的馬夫父親,丟到山上喂野獸去吧。”
我絕望地看著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屋子,最後看向我那氣絕的孩兒,眼中血淚橫流。
“孩兒你慢些走,出了這個修羅殿,疼惜你的人就會出現。”
我被關在了暗無天日的房間,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盯著屋頂,在心裏盤算時間。
果不其然,晝夜輪轉三次,賀府迎來巨變。
賀浮白匆忙衝開我的房門,臉上盡是驚慌。
“娉婷,你到底是什麼人,貴妃怎麼會請明旨要接你進宮安胎直至生產?”
我背著光望著嚇破膽的賀浮白,眼中全是譏屑。
見我不語,他便氣急敗壞,雙手握著我單薄的肩,奮力搖晃。
“你快說啊,你知不知道護國大將軍親自傳旨,修羅一怒浮屍千裏,你是要讓我們整個賀家下地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