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想明朗之後,我難得睡了個好覺。
休養兩天後,我心情和身體都好了很多。
正準備出院回去收拾行李,卻偶然聽到護士們的閑聊。
“沈隊長在給林副隊長開小灶呢,那兔肉我偷偷看了一下,口水都流下來了。”
我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狂奔著回了家。
一到門口,我看到一堆白色兔毛,上麵全是血。
沈煥和林青兩個人在堂屋裏推杯換盞,桌上大剌剌擺著一盤紅燒兔肉。
我顫抖著開口:“沈煥,小白呢?”
他言語毫無波瀾:“青青當年救我留下舊傷,最近訓練又辛苦,需要肉補營養。”
說完又寵溺地看著林青,往她碗裏夾了一塊肉。
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一次踏春,我與沈煥同時注意到了這隻奄奄一息的兔子。
我眼中閃過心疼,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沈煥注意到,便立刻把這隻兔子救了下來。
這次初遇後,為了照顧兔子,我們來往頻繁,不久後便確定心意在一起了。
我們給兔子取名小白,沈煥說它是我們的月老,要好好對待。
小白的兔子窩都是他親手做的,春夏秋冬幾乎不重樣,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為此學了一手好木工。
下鄉時,我實在舍不得,把小白也帶上了。
而如今,沈煥竟以這樣的方式,親手殺死了小白。
也抹殺了我對他殘留的最後一絲感情,抹殺了我們當年純粹的愛。
我忍不住開口質問。
“沈煥,剛下鄉的時候,土匪經常襲擊,我們缺衣少食,也不曾虧待過小白。”
“如今,你......”
不知是哪個字戳中了沈煥,他死死地箍住我的下巴,神色複雜地看著我。
“程音,當年土匪來襲,你做了什麼自己清楚,現在竟然還敢提?”
我不明就裏,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張張嘴想追問,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能一把把捧起小白殘留的毛發,哭得淒慘。
沈煥似乎也有些動容,語氣軟了下來。
“音音,不過是一隻平平無奇的兔子。”
“你實在想要,改天我和青青去山裏給你再打一隻就是了。”
我惡狠狠地盯著沈煥,幾乎目眥欲裂。
胸腔一陣發緊,止不住又嘔出一口血來。
沈煥急忙上前扶我,語氣仿佛又回到了初見時的溫柔。
“音音,快放下這些臟毛,我帶你去衛生所。”
我擦幹淚水,強行甩開他的手,抱著小白的毛回到房間。
沈煥對我的拒絕有些不知所措,怔怔地呆在原地。
我把門鎖上,開始收拾行李,沒有注意到他眼裏閃過的溫柔。
第二天一早,我拿著回城憑證坐上了最早的一班車。
一整天過去,沈煥都沒看到程音的身影,他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慌。
從前程音總是跟在他身後,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