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的條件很離譜。
但呂曉楠,一定會答應。
前世的經曆,雖然痛如刮骨剔肉,卻也不是毫無益處。
如果呂曉楠真愛許薑越,她大可向我挑明就是。
以我的個性,不僅不會阻撓,反而會高看她一眼。
可她偏偏一麵同我打的火熱,一麵又在背地裏,對許薑越訴說衷腸。
我猜測。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許氏股權的真實狀況。
她這麼做,是在押寶。
如今,大好機會就擺在麵前。
許薑越又是個把他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傻貨。
她隻需要損失一點點利益,就能將整個許氏收入囊中。
果不其然,呂曉楠沒等三天,給了我答複。
美其名曰,是許薑越的催促。
實則,是我丟給她的新項目,發布了利好。
我給的時間期限很短,隻有一周。
呂曉楠沒有別的選擇,低價處理了自己僅剩的底牌,呂氏環綠。
沒錯,接手方還是我。
所以,前前後後折騰了一圈,我隻是打了幌子,就變現了股權,抽走了現金流,還得到了一家未來不久就能賺的盆滿缽滿的好公司。
而他們,隻剩下空殼的許氏,還做著生金蛋的夢。
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我還特意讓他們的美夢醒得晚了點。
直至星船宣布售賣第一批船票。
許薑越跟很多人一樣,開始出現腸胃不適。
我名下的公司,斷了許氏的資金鏈。
並拿出早就設計好的漏洞合同,中止所有項目合作,提出大額賠償。
一夜之間,鏈式反應啟動。
許氏大廈傾倒,債務如山。
薑敏來半山別墅找我。
沒說話,先舉起手臂,要扇我。
「求人是這個態度?」
嗤諷挑唇,我擋掉她的手。
她身子踉蹌沒站穩,從三層台階上重重跌落。
「白眼狼!我可是你媽!」
沒摔疼。
她蹭的爬起來,又想打我。
倏地瞥見有路人經過,哭哭啼啼撲坐回去。
「當年你是怎麼答應我的,許家如今難成這樣,你竟要見死不救!」
「老天爺,你不開眼啊,該讓這個活蹦亂跳的不孝子,遭天譴啊,怎麼就讓我的薑越得了這個病。」
若是之前,引導輿論,再被媒體一發酵。
我多少算個人物,說不定,還真逃不過被網暴。
但現在。
人人都在抗核,想各種辦法拖延輻射病蔓延保住小命。
誰還能有別的心思,管她這點破事。
生存,才是第一要務。
被硬拉來的三個路人拒絕後,她不演了。
一骨碌爬起來,又拿出生養恩義那套來綁架我。
被我譏諷打斷。
「我媽是許程心,你?」
「喊一聲舅母,算是客氣,喊一聲強盜,也沒什麼不對。」
薑敏震驚到失語。
幾度張嘴又失聲。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
是啊,沒有這場災難,我不可能知道。
所有人都在感歎,大自然反噬,人類會為之前的罪行遭到懲罰。
可我覺得,這或許是一次機會。
一次蛻變清醒,反擊自救的機會。
西南五十度角,本該晦澀的天體,在烏雲密布的夜空中,亮的驚人。
我沒有耐心再跟薑敏糾纏。
「罷了,總歸還是親戚,我可以給許薑越指條明路。」
救命稻草般,薑敏緊抓住我手臂。
「你快說。」
我示意她抬頭。
又把普通人根本觸及不到的宣傳冊,塞進她手裏。
「動作要快,慢了,票可就沒了。」
思來想去。
我還是覺得,沒有什麼打擊能比給人希望,又將其掐滅,更讓人絕望。
我嘗過了。
是時候,該他許薑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