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南將那張印著“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書狠狠甩在我腳邊。
紙張散落開來,像是對她五年付出的無情嘲諷。台下是嗡嗡的議論聲和看好戲的目光。
「撿起來!簽了它!別浪費大家時間!」
「簽了字,你就跟楚家,跟楚氏,再沒半點關係!帶著你的尊嚴,滾回你的出租屋去!」
我沒有低頭去看那張紙,而是將目光死死鎖在楚風南臉上。
一股冰冷的怒火從心底燒起,燒得我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楚風南,你逼我簽字的這副嘴臉,真讓我惡心。」
我的語氣異常平靜,但任誰都能聽出我聲音中透露的一絲疲憊
「你還記得五年前,在爸媽麵前,你是怎麼說的嗎?」
楚風南眉頭一皺,不耐煩道:「少廢話!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提它做什麼!」
「你說,請你們放心把夢夢交給我。我會愛她、敬她、護她一生一世。楚氏的未來,就是我們共同的未來。」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重錘敲在寂靜下來的會場裏,敲在楚風南驟然變色的臉上。
「現在呢?愛?楚風南,你的一生一世真短命,短到連五年都撐不住!你的承諾,比這張廢紙還不值錢!」
「林夢!你少在這裏裝可憐博同情!是你生不出孩子!是你沒用!是你占著茅坑不拉屎!我楚家要的是繼承人!你給不了,就活該滾蛋!承諾?對著你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什麼承諾都是放屁!」
張可兒挺著肚子蹭到楚風南的身邊,親昵的挽著他的手。
「就是啊姐姐,風南哥也是為楚家著想。你霸占著楚太太的位置這麼久,也該知足了。總不能因為你自己的問題,就讓楚家絕後吧?」
台下那些急於站隊的人立刻高聲附和道:「楚少說得對,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林總,做人要識趣,強扭的瓜不甜。趕緊簽字吧!我們還想接著看項目呢!」
「就是,占了這麼多年便宜,也該讓位了!」
我聽著台下這些刺耳的議論,看著楚風南和張可兒那副勝利在望的嘴臉,心中的怒火反而沉澱下來。
彎腰撿起那張散落的離婚協議書,動作慢條斯理,仿佛在撿起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隨手放在演講台上。
「楚風南,你記住你今天說的每一個字,做的每一件事。記住你是怎麼背棄承諾,怎麼當眾羞辱你的結發妻子。」
「這份協議,我不會簽。不是舍不得楚家的榮華富貴,而是你,不配用這種方式結束。我要你,還有你們」
我的目光冷冷掃過台下那些附和者。
「都睜大眼睛看著,看看最後滾蛋的,到底是誰。」
楚風南被我冰冷的眼神和話語激怒,正要發作:「你......!」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大門被推開,門口的保安進來報告,楚父楚母到了。
楚風南聽到父母趕到,臉上的怒容瞬間被一種扭曲的得意取代。
他仿佛看到了最大的靠山,大笑著說道:「林夢,你已經錯失機會了。等我父母親自開口將你趕走的時候,才是對你最大的羞辱!這都是你自找的!」
楚風南的笑聲還在宴會廳內回蕩,大門再次被推開。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被吸引過去。
楚父楚母身著正裝站在門口,表情凝重。楚父一身深灰色西裝,銀白的鬢角在燈光下格外顯眼
楚母則穿著一襲墨綠色旗袍,脖頸間的翡翠項鏈泛著溫潤的光澤。
「爸!媽!」楚風南眼睛一亮,臉上浮現出勝券在握的笑容,「你們來得正好!」
楚風南拉著張可兒,像獻寶一樣衝到父母麵前,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狂喜和即將勝利的囂張。他完全忽略了父母異常凝重的臉色。
我站在台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演講台的邊緣。
目光與楚母在空中短暫相接,捕捉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愧疚和心疼。
楚風南拉著張可兒走到父母麵前,聲音因興奮而略微發顫:「可兒懷孕了,是你們的親孫子!已經四個月了!」
他轉頭對張可兒使了個眼色,「快叫爸媽。」
張可兒立刻換上甜得發膩的笑容,伸手就要去挽楚母的手臂:「阿姨,不,媽媽,我經常聽風南提起您——」
沒等楚母反應,楚風南立刻轉向台上的我,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刻意的嘲諷和煽動性:「林夢!看見了嗎?我爸媽來了!你不是硬氣的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