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瑾滿臉擔憂,他伸手撫摸過我的額頭,黑漆漆的眼珠倒映著我的樣子,和從前一模一樣。
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毫無改變。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有兩副麵孔,戰場上的他冷漠如冰,就猶如那天我聽到他說話,他眼中的眸子冷厲的說不娶我。
而現在的他眼裏滿是柔情,這個樣子像極了愛慘我的模樣。
我搖了搖頭:「沒有不舒服,許是知道你回來有些開心,昨夜沒睡好而已。」
沈時瑾見狀笑了笑,拽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大手上:「沒不舒服便好,玉兒,這麼多年我終於見到你了。」
他伸手想要將我攬入懷中,我連忙擋住,他眼中帶著一絲詫異:「阿瑾,我有些乏,想回府。」
沈時瑾見我這般,連忙將我一把攔腰抱起走到了馬車旁。
他的動作如從前那般溫柔,可現在我卻感覺惡心。
一路上我眯著眼眸,沒有睜眼,可我感受到沈時瑾在注視著我。
到了府中,我剛剛下車,不遠處便跑來一名女子和一個孩子,未等我開口她連忙跪在地上委屈地哭了出來:「將軍,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和安兒,我們已經無家可歸,請將軍看在我曾救你一命的份上給我們母子倆一個住所,我會報答將軍的。」
我回眸看著地上的女人,她淚眼婆娑可看到我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和挑釁。
想必這個女子便是沈時瑾那個心心念念之人,楚煙兒。
沈時瑾見狀連忙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我撇過頭望著他,在我還沒有開口之時他連忙走到我身邊:「玉兒,她是我曾在戰場受傷之時救過我一命的人,若是沒有他我就回不來了,你......你別誤會。」
「現在她孤兒寡母沒有地方去,我......」
他聲音有些猶豫,一旁的楚煙兒連忙向我磕頭:「懷玉郡主,我不會打擾到你和將軍的,我隻求您能允將軍給我一個住所別無所求,請郡主應允。」
我冷冷地看著楚煙兒,輕嗤一聲:「楚姑娘,你我從未相識,你怎麼就確定我是懷玉郡主呢?更何況,我與沈將軍還未成親,你這般說,豈不是顯得我是個妒婦,未過門便不允許夫君身邊有女子出沒,楚姑娘安的是何居心?」
楚煙兒一怔,她支支吾吾:「我......我......隻是。」
「玉兒,所有人都知道你我有婚約,我親自送你回來楚姑娘又何曾不知道你是誰,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要這麼咄咄逼人,欺負她好嗎?」
我抬眸看了一眼沈時瑾,心裏突然湧上一抹酸澀。
我的一句話就變成了咄咄逼人,變成了欺負楚煙兒,那些所謂的深情都死在了他遇見楚煙兒的那日。
「既然阿瑾這麼說,那便隨你好了,是留是去你定就好,無須問我。」
不容他再說什麼,我轉身回到了郡主府。
罷了,耗費了五年的時間得到了這樣的一個結局終究是我活該。
還有三日我便替安寧和親離開北涼,這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