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強製帶到了雪場。
蘇夢雪硬要買一塊新的滑雪板向我賠罪。
但我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果然在我滑了一圈之後,我就發現腳下的板子被人動了手腳。
顧修遠生無可戀地揉捏著眉骨。
“我看夢雪就不該送你滑雪板,你把人家的好心當做驢肝肺了!”
結果話音一落,我的滑雪板就裂成了兩半。
由於速度過快,飛到空中的半截板子徑直朝我的眼睛襲來。
堅固的滑雪鏡居然瞬間爆裂。
那些碎片爭先恐後地想要紮進我的眼球。
我來不及反應。
劇烈的疼痛包裹著我。
一聲哀嚎之後,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迷迷糊糊地,很多記憶逐漸清晰。
那年冬天,我們全家去爬雪山。
顧修遠在登頂的時候向我求婚。
原本是喜事一件,結果下山的時候顧修遠踩空滾了下去。
我的父母都是專業的運動員。
他們沒有任何猶豫地追了下去。
後來,顧修遠得救,而我的父母永遠埋在了那片冰雪之下。
醒來後,我發現顧修遠趴在床邊緊握著我的手。
我僅僅動了一下小拇指,他便醒了過來。
“護士,我老婆醒了!”
他閃動著雙眼,溫柔到像變了個人。
醫生確認我的眼睛隻是皮外傷之後,他才鬆了口氣。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懷孕了?”
“為什麼自己偷偷做了引產手術?”
他喃喃自語,手掌覆在我的小腹之上,啜泣著。
“羽西,我對不起你。”
“等你養好身體,我們再要一個。”
我將頭瞥向一邊,不想與他對視。
“你的夢雪對孩子過敏,就算再懷上,最終不也一樣要被強製打掉嗎?”
顧修遠又氣又怨。
“夢雪還是個孩子,她說的話都沒有惡意,況且她的父母去世了,我和你都得擔起照顧她的責任!”
“對,在你眼中,蘇夢雪是個孩子,那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嗎?”
“蘇夢雪父母去世得早,那我的父母算什麼呢?”
積攢了很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眼淚連成線、成片,侵蝕了我的眼。
這一刻,顧修遠終於意識到自己忘記了救命恩人的忌日。
我以為他會悔改,可我還是高估了人性。
他指著對床正在裝睡的蘇夢雪。
“已經死了的人什麼時候去看不都是一樣嗎?但是夢雪一年隻過一次生日,你把它毀了!”
蘇夢雪在我的滑雪裝備上動手腳是小事。
我的兩個孩子丟了性命是小事。
忘記我父母的忌日是小事。
就算天塌了,蘇夢雪過生日也是件獨一無二的大事。
嗬嗬。
我拎起床頭的花瓶朝著顧修遠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