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一再拒絕,我以為何琴琴會憤怒,會像從前一樣對我按捺不住陰陽怪氣。
可是都沒有,女孩隻是靜靜看向我,眼中逐漸浮現出水霧。
“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最後,她丟下這樣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我回頭,看向沉默的餘瑗。
“你和她關係不錯。”她的神色依舊冷漠,隻是眸中蓄積著風暴。
“還行,畢竟是我養大的。”這是我第一次袒露和何琴琴的關係。
一直以來她走失在貧民區的那段不光彩過去被何家掩藏得很好。
沒人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那段時光又是同誰度過。
下一秒,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
我猛然被餘瑗按倒在沙發上,她的手掌再度流連在我的頸間。
不同於先前的粗暴,這次她掐得很輕。
我睜著眼睛,無聲同她對峙著。
良久之後,她似是妥協了般,輕歎一口氣鬆開了手,拇指慢慢摩挲過我頸間先前被她掐出的淤青,出口的聲調甚至帶著些寵溺,她說:“我們不鬧了。”
“把傅慎知現在的地址告訴我好不好。”
某一瞬間,我真在她的眼中窺見某種深情,似乎在不久之前,她同意我的求婚的時候,眼中也曾有過這樣的深情。
那時候的她說:“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隻要你日後好好地,不再做錯事,我們就會一直幸福下去。”
可彼時的我已經明白了她追求我不過是為了傅慎知的幸福,心頭早已對她心死。
戒指套在手上那刻,餘瑗如釋重負地笑了,
甚至在眾人的起哄下頗為深情地吻了我,雖然下一刻,她就被傅慎知用出車禍不知道怎麼處理的理由叫走了。
而今,我再度看向她的臉,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來。
餘瑗的眼神亮了,語調之中也升起某種希冀。
她說:“祁淵,你要乖,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追究,以後隻要你不再去傷害傅慎知,我們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的。”
“做夢。”
下一刻,她的話被我的聲音打斷。
“無論是說出傅慎知的位置,還是和你幸福地生活下去,都是做夢。”我說,“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別以為我不敢。”她的聲音冷了下來。
“來啊,要不了我的命你就是孫子。”我的狠話放了出去,隻是沒多久,整個人就因為力竭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裏,係統提醒我,要加快行動脫離這個世界,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將醒的時候,我的頭腦昏沉。
餘瑗坐在我麵前,看著我。
在我麵前,餘瑗從來是冷靜克製的,我很少看見她這樣的眼神,悲憫、憎惡、壓抑、不忍,許多種情愫交織在一起,讓她這個人看起來變得如此陌生。
隻是這樣的陌生也隻維持了不過兩秒鐘的時間,
很快,她的神色重新變得堅定。
“告訴我,傅慎知在哪裏。”她語調低沉似在蠱惑。
手裏卻漫不經心把玩著一隻注射器,見我的目光投了過去,她頗為貼心地開口介紹:“一種隻在上層社會流通的東西,一毫升便值千萬,因為它可以讓人在三分鐘內受盡痛苦死去,而法醫檢測出來的原因隻會是心臟病發作。”
聞言我笑了,餘瑗以為我終於想通,眸中的欣慰剛剛升起,旋即又變為震驚。
因為我握住了她拿注射器的手,在她的注視下一把將針頭紮進了自己的脖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