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近得能輕晰地看見白馬身上發狂的肌肉,虞霧心跳如雷,她手上一樣防身武器也沒有,這樣的生死關頭,她竟然什麼也做不了!
白馬已經嘶叫著揚起前蹄。
越是恐懼的緊要關頭,虞霧反而睜大著雙眼,調整身位,隻待馬蹄落下的那刻卸力閃開。
想象中的撞擊疼痛感沒有傳來。
一道箭影劃破空氣,溫血濺出,白馬突然哀叫一聲,渾身像是被抽去了力氣,直直地倒在虞霧的咫尺之前。
虞霧身上寒毛後自後覺地豎起,隻差半點,她恐怕就要喪命馬蹄之下了。
她劫後餘生又驚恐未定地朝射出那隻箭的主人看去。
竟然是沈溯。
他扔下弓箭,同樣的一臉後怕,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她身前,張開了雙手。
隔著一些距離,虞霧耳邊,都全是他震耳欲聾的劇烈心跳聲。
從劫後餘生到恢複平靜她隻需要片刻。
騷亂的人群中,虞霧清楚地看見許昭寧眼中的妒恨和氣急敗壞。
“世子,自重。”
沈溯一愣,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懸在半空的手就這樣僵住,最後隻得惱怒收回。
他臉色很不自然,正要高高在上地說些什麼,虞霧已經聲音平靜地道謝,“多謝世子的救命之恩。”
不過這場禍事也是因你而起。她心中默默補道。
沒有尋常女子的害怕柔弱哭泣依賴,隻有一句不鹹不淡的道謝,沈溯心中忽然變得無比煩躁。
“世子!”有婢女跑過來請沈溯,“許小姐崴到腳了,您快過去看看吧!”
沈溯甩著衣袖,大步離開。
許昭寧已經在那邊哭得梨花帶雨,無人再管馬匹忽然發狂的事。
“都是因為你!引發了騷亂,才害得昭寧崴了腳!昭寧為了你白白受了無妄之災,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避免再被針對,虞霧剛一走過去,就被沈溯發脾氣指著鼻頭責罵。
“今日好好的興致也被你攪和了,真是喪門星!”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找醫女看許昭寧的腳踝。
許昭寧被婢女扶著走近馬車,卻因為腳受傷,小梯不夠高,邁不上去。
沈溯見狀,直接令虞霧跪在,讓許昭寧踩在她的背上上車。
還不等虞霧反應,他便出腿踢向膝窩,使她不得不跪下。
“壓住她!若是昭寧沒踩穩摔倒,我定饒不了你們!”
虞霧跪在地上,左右肩膀和雙腿都被壓得死死的,壓迫的痛感快要將骨頭捏碎,她正要反抗掙紮,就聽見沈溯冷冷的警告:
“要是敢亂動,信不信本世子卸了你兩條胳膊,讓你下半生都成一個廢人!”
此話一出,虞霧心中刺痛,整個人像是墜入刺骨的寒窖,即便四肢徹骨的疼也不敢再動彈。
她知道,沈溯是真的做得出來。
確保虞霧是真的老實了沈溯才敢讓許昭寧踩上來。
而這樣莫大的恥辱,每一分每一秒對虞霧來說都是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淩遲。
全身經脈鼓起,冷汗沿著她的鼻尖滴下。
許昭寧終於踩了上來。
此時壓在虞霧脊背上的,不隻是她的腳,還有權貴的力量。
虞霧絕望地閉上雙眼。
忽然尖叫聲在頭頂響起,伴隨著背上一輕,虞霧聽清了驚慌的呼叫:
“有蛇!”
“是毒蛇!”
“小姐被蛇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