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周樾每天都在和金博看廠房,沒顧得上和程以恩聯係。
對程以恩來說,日子是在惴惴不安裏找平靜,期待著賬單,又害怕那個金額讓她本就窘迫的生活更加難以為繼。
周六晚上,又到了該給陳奶奶理療的日子。
車還在周樾那裏,她準備打出租車過去。
臨時停車場正對著醫院後門,往出租車停靠點走的時候,中間停著一輛紅色的豪華跑車格外紮眼。
程以恩不認識車標,但是那個車頭的形狀跟周樾那輛車子很像。
她打開手機看了一下,居然連車牌號都對得上。
確實是周樾那輛車沒錯。
原來車早就修好了,隻是一直沒把賬單發給她,也沒把她的車子還回來。
程以恩提著重重的理療箱上前,剛準備敲著玻璃,車窗緩緩落下,一雙細長的鷹眼從車窗裏露出來。
四目相對之時,兩人都有些錯愕。
“好久不見,程招娣,你挺能藏啊。”
是吳耀揚。
那個一肚子壞水,整天圍在周樾旁邊出餿主意的,吳耀揚。
夕陽的光很很強,刺得人睜不開眼,隻能看到他的麵容上落了一層厚厚的陰影,顯得這張本就過分瘦削的臉愈發陰鷙。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敲豪車的門,然後瞪著這雙蘇菲瑪索一樣的大眼睛,瞪得男人心潮澎湃。”
吳耀揚上下掃視著程以恩,看著她手裏的白色藥箱,吃笑著問:
“現在醫院門檻這麼低嗎,什麼人都能進。你現在在這個醫院裏幹什麼,護工嗎?”
程以恩不理會他的鬼話連篇,直接問:“這車是你的?”
吳耀揚推門下車,微微俯身,靠在她的耳邊說:
“如果我說是,這次能睡到你嗎?”
“修車花多少錢?”程以恩不理他的荒唐話,接著追問。
吳耀揚歪頭看她:
“你怎麼知道這車被撞了?”
程以恩麵色平靜:“周樾沒跟你說?”
吳耀揚眉毛挑了一下,看著她思忖片刻,忽然理順了這其中的關係,一臉邪笑地俯視著她:
“周樾那麼愛吃獨食,才不舍得泄露你的行蹤。怪不得,他從撞車那天以後就魂不守舍的,原來你們早就聯係上了。猜猜,我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我不猜你也會說的。”程以恩看著他。
“你看你,還是這麼心急。”
吳耀揚抿唇道:
“這車是周樾的沒錯,我幫他去取車,查行車記錄儀的曆史記錄查到的。”
程以恩聽得有些費解:
“什麼意思?”
“聽不懂啊?那我再說清楚點。出車禍那天,他開車在這個停車場等了10個多小時。我就是好奇,到底是誰能讓那麼沒有耐心的人苦等十個小時,就來蹲蹲看,果然等到正確答案了。”
吳耀揚伸手想要勾程以恩的下巴,被她一手拍開。
如果真如吳耀揚所說,周樾那天一直在停車場裏,那極有可能是他在尾隨,兩人後來的剮蹭也並非意外。
“你是說,那車禍是周樾故意製造的?”
“不然呢?他一個在國外能參加賽車拉力賽的人,會讓你一個新手訛上?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訛你。他那麼驕傲的人,處心積慮算計你,這意思很明顯吧?他沒放下你,想跟你再續前緣呢。”
吳耀揚當然不是為周樾當說客的,更不是來撮合兩人的。
這個自私自利的家夥,無論做什麼事都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
“找我幹什麼,直接提條件吧。”程以恩不想再聽他廢話連篇。
“聰明!跟高考狀元說話就是痛快。”
吳耀揚說:
“當年你那個發明專利,有家民營企業給你發了50萬的獎學金,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