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青猛地轉身,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那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
她仰起臉,雨水打在她的睫毛上,顫巍巍的,"就是你這副高高在上、玩弄人心的樣子!”
江煜白的眼神暗了暗。
他撐著傘站在那裏,傘麵微微傾斜,雨水順著邊緣滴落,在他們之間劃出一道透明的界限。
“玩弄人心”
他輕笑一聲,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吃痛,“許若青,是誰先招惹誰的?”
許若青掙了一下,沒掙開。
“放開!”
“不放。”
他的拇指在她腕骨上摩挲了一下,那裏還留著白天她因為緊張掐出來的紅痕。
“你....”
許若青剛要說話,一陣冷風吹過,吹得她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噴嚏。
江煜白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起來。
下一秒,許若青隻覺眼前一黑,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兜頭罩下,上麵還殘留著淡淡的雪鬆香氣。
是他慣用的香水味。
“穿上。”
他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但許若青分明聽到,他刻意克製的語調裏,夾雜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煩躁。?
“江總監還會關心下屬?”
她作勢要扯下外套,卻被他按住肩膀。
“別動。”
他的掌心很燙,隔著濕透的衣料灼燒著她的皮膚。
雨還在下,嘩啦啦的聲響裏,許若青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嚇人。
“上車。”
江煜白鬆開她,轉身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送你回家。”
許若青站在原地沒動。
“怎麼?”
他回頭看她,眼神裏帶著熟悉的嘲諷,“怕我吃了你?”
激將法很拙劣,但很有效。
許若青一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濕漉漉的頭發在真皮座椅上留下一片水漬。
“地址。”
江煜白係好安全帶,目視前方。
許若青看向窗外,“嗬,住哪你不知道麼?”。
車內一時陷入沉默,隻有雨水敲打車窗的聲音。
許若青偷偷瞥了一眼駕駛座上的男人。
他的側臉在路燈的映照下格外分明,下頜線緊繃,喉結上還沾著一滴未幹的水珠。
她忽然想起那個被拒絕的告白。
要死也要死得明白!
“江煜白。”
她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你到底想怎麼樣?”
車子在紅燈前停下。
江煜白轉過頭,黑沉沉的眼睛直視著她:“我想怎麼樣?”
他忽然傾身過來,帶著壓迫感的氣息瞬間籠罩了她。
許若青後背緊貼座椅,雙手抓緊衣角,屏住了呼吸。
“我想看你...”
他的指尖擦過她冰涼的臉頰,直視她的瞳孔,“求我。”
“神經病!”
許若青把頭轉過去,不再看他。
江煜白坐回去,重新發動車子。
許若青攥著西裝外套的手指微微發抖。
瘋子。
她在心裏罵了一句。
可更瘋的是,她居然在那一瞬間,心裏兵荒馬亂。
淩晨兩點,許若青蜷縮在公寓沙發上,手機屏幕的冷光映著她通紅的眼眶。
她點開那個沉寂已久的聊天窗口,指尖在屏幕上方微微發抖。
【江老板】:書架質量問題可以補發,別生氣(小貓摸頭.jpg)
【小野貓】:你人還怪好的嘞
【江老板】:你頭像很可愛
......
【小野貓】:我們見麵吧!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十分鐘後。
【江老板】:許小姐,請自重!
最後那條消息上方,刺眼的時間戳顯示著“三個月前”。
“啪!”
許若青把手機反扣在茶幾上,抓起抱枕狠狠捶了兩下。
棉絮在燈光下紛飛,像極了那晚她支離破碎的少女心。
差評之仇——她不過如實評價貓爬架掉漆,他竟處心積慮加微信報複。
裝傻之恨——三個月噓寒問暖,早安晚安,原來全是演技。
職場之辱——會議室裏那句"三天改不好就滾蛋",現在還像刀子似的紮在耳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