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祝雲起渾身一震。
也許是怕他沒有聽清,陳姐又講了一遍。
“你住的這套房子,小姐已經買下來了。”
“小姐還讓我告訴你,如果你能舍得下這裏的回憶,那麼她也無所謂。”
祝雲起的心都在滴血。
什麼叫做他能舍得下這裏的回憶?
這裏不是有他們兩個人的回憶嗎?
還是說,他們8年的感情,他們的初遇以及定情之地,在她的心裏就是可以用來威脅的籌碼?
他閉上了眼睛,頭腦一陣昏沉。
“雲起,你不要這麼倔強,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們還是上下級的關係啊!”
木晚晴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
她苦口婆心地勸。
“我沒有不讓你繼續工作的意思,你現在都26歲了,這8年又一直是幹男模這一行的。”
“在這種情況下,你就算出去找別的工作,又有哪家正經公司會接受你呢?”
“你繼續跟著陳姐幹,好歹在某些方麵,我不會讓你吃虧。”
祝雲起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這或許就是木晚晴最初的目的吧。
留他在寰宇會所為她辦事,一直到他幹不動的時候,她再把他一腳踢開。
“我今天發燒了,我沒辦法上班。”
木晚晴狐疑地看著他,並不相信。
“你剛才不是好端端的嗎?為什麼突然說自己發燒?”
“雲起,你就算不想上班,也犯不著找這種借口!”
祝雲起放在心中的少女模樣逐漸模糊起來。
她竟然看不出他此刻發燒了。
她大概也忘記了,在她昨天離開的時候,他還在甲板上吹著冷風。
他印象裏的柔弱女孩,到底還是死了。
他拿起桌上的合照。
那是他們兩人唯一的一張合照。
照片中的她依偎在他的懷裏,笑容燦爛。
他的眼中也滿是幸福,仿佛是擁有了自己的全世界。
恍然間,眼前女孩的眉眼與他記憶中的重合了。
那一年,木晚晴和他同為18歲。
他們倆一起去劃船,她卻差一點掉下水。
危急時刻,他緊緊地將她抱住。
她在他懷裏瑟瑟發抖,卻仍舊是說,“其實我很害怕水,小時候我哥就曾經把我扔進水裏,我差點淹死。”
“我爸媽重男輕女,他們知道了這件事,不僅沒有為我說話,反而還再一次把我扔進水裏。”
“他們告訴我害怕就要去克服,我卻從此患上了厭水症。”
“雲起,但是在有了你之後,我什麼都不怕了,你就是我戰勝一切的勇氣!”
也就是那一天,他們拍下了那張合照。
他是她的勇氣。
那她又是他的什麼呢?
祝雲起抬起頭,望著滿室熟悉的陳設,蒼涼地笑了。
下一刻,他拿出打火機。
木晚晴大驚。
“祝雲起,你要幹什麼?!”
祝雲起沒有理會她。
他將打火機的火焰靠近了那張照片。
照片的邊緣處被火舌呲啦一聲吞滅了。
木晚晴慌了。
她顧不得想那麼多,一下就把手伸過去將火撲滅。
她的聲音裏還帶上了一絲哭腔。
“祝雲起!你瘋了嗎?這可是我們唯一的一張合照!”
“你把它燒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
殘缺的半張照片被木晚晴給搶了回去。
她視若珍寶地把它捧在懷裏。
她的手上還被燒出了大片的水泡,觸目驚心。
祝雲起沒有像往常一樣衝上去關心。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推開門出去。
木晚晴卻是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