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出租屋的路上,我收到了一條短信。
有人往我的銀行卡裏轉了三十萬。
三年,三個月,三十萬。
我捂著臉,隻覺得可笑。
好在他們沒有搶走我的住所,三個月沒人住,屋內落了一層灰。
我巡視了一圈,成雙成對的用品都在說住客不止一個人。
如果真的隻是臆想,未免太真了。
做完清潔,我躺在床上,不是精神病院的床,我真的從那裏出來了。
就在我昏昏欲睡時,“砰”的一聲,臥室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最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程璟琰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別以為白天那場戲能騙過我?把你不該有的心思給我收好。”
我沒搭理他,而是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準備撥打110。
程璟琰看到那三個數字,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你報警?”
“私闖民宅,我不該報警嗎?”
他拿出鑰匙扔在床上,冷著臉:“要不是我拿錢續租,你出來能有地方住?”
我和房東的合同是一年一簽,在進精神病院前我剛簽完,除去三個月,還有九個月才到期。
程璟琰聲音懶散:“我知道你沒錢,好心給你續租了三年。”
聞言,我笑出了聲。
“程少不是最討厭我這個精神病,還是說你很享受我的騷擾?”
沒等他開口,我繼續說道:“明天我就搬走。”
聽到我這麼說,程璟琰怔了怔,表情煩躁。
“你哪來的錢搬走?還是去住幾十塊錢一晚上的酒店?”
我冷漠地看著他,語氣嘲諷:“不知道的還以為程少在心疼我,不勞你費心,我受不起。”
睡意散去,我開始收拾行李。
程璟琰就站在原地,看我收拾。
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副八寸的刺繡,框在相框裏。
上麵繡的是背影,兩個人緊緊依靠在一起,密不可分。
我看了一眼,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席安,你什麼意思?”
程璟琰的視線看向被扔掉的刺繡,似乎很震驚。
這幅刺繡是我親手繡的,因為不熟練,我的手指被針紮了很多次,流了不知道多少次血。
鎖好行李箱,我漫不經心地回道:“那是我生病期間繡的,現在病好了,留著也膈應。”
他嫌我這個精神病出現在他麵前,膈應他的未婚妻。
我嫌我生病時做的一切,膈應病好的我。
可程璟琰一腳踢翻了垃圾桶。
“好一個病好了。”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發火。
最期待我病好的人不就是他嗎?
“席安,你的感情真廉價。”
“你臆想和我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錢。”
“你以為做這些就能打動我?我連碰都不想碰一下。”
那又是誰在我扔掉刺繡後反應這麼大?
我朝他逼近,直視他:“程璟琰,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根本就沒得那個病。”
他眼裏閃過一絲慌亂,轉瞬即逝。
“我隻是覺得你可恨又可憐,就連流浪狗我都會施舍它一頓飯吃。”
我裝作沒聽懂他的隱喻,出聲趕人。
“可以離開了嗎?要真喜歡這個房子,你明天就可以搬進來。”
話落,程璟琰摔門離開。
在這一刻,我終於有了實感,我徹底從這段關係裏麵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