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那顏料是我的，閑暇時我喜歡畫些畫，連帶著教導裴莊承，讓他也有了幾分名氣。

曾經他也會抱著我的脖子跟我說在比賽上得了獎，高興地喊我媽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疏遠我，可每當有人問他是跟著誰學的時，他總說是父親教的。

我養大的孩子，卻沒一點把我當母親看。

我不想再搭理他，轉身要走，卻被匆匆趕來的薑夫人攔住了腳步。

她無視了我被水淋濕，滿身狼藉，開口隻是勸誡 ，語氣裏甚至帶著幾分討好。

“玉玉，你看裴莊承都這麼大了，離開你他該怎麼辦啊，不如就安心住下吧。”

“外麵的日子哪有裴家養尊處優過得好，再說，你無父無母能去哪？”

“再怎麼樣，看在我們薑家養了你這麼久，如果不是我們，哪來你現在的好日子。”

他說了裴莊承，說了裴齊林，說了薑家說了裴家，唯獨沒有說我。

“在你眼裏，我在裴家一直是養尊處優的嗎？”

薑母半晌沒有說上話。

“你當然知道我在裴家過得苦，但是你不在乎，你要的隻是有個人能待在裴齊林身邊，保住你們薑家的榮華富貴，你們薑家養了我半年，說要我陪在裴齊林身邊七年，就給我一筆錢放我自由，之後我就來了裴家，七年時間，早還清了你你們的恩情。”

“那，那你走了裴莊承怎麼辦，你帶大的孩子你忍心看他再次失去媽媽嗎？”

“裴齊林不缺我這一個女人，我走了，他還會有無數個媽媽。”

我知道裴齊林在外麵養了很多情人，無一例外都是替身。

幾年前我沒有資格去管，隻是想著好好把裴莊承養大，他好不好看重我一點。

現在裴莊承長大了，我也不想再管了。

說著，隻聽一聲嬌笑聲傳來，裴母和一個穿著華貴的女人一同走來，裴莊承聽到聲音就下了樓，一把撲倒女人懷裏。

“肖阿姨，我好想你！”

那女人我認識，裴齊林的情人之一。

肖子微將裴莊承抱在懷裏，不懷好意地掃視著我。

“這位就是裴夫人？”

“什麼裴夫人！我爸爸根本不愛她，是她賴在裴家不走，肖阿姨，你和爸爸結婚吧，我喜歡你，我要你當我媽媽。”

說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逗得肖子微發笑。

“好孩子，你媽媽在這兒呢，我怎麼當你媽媽？”

裴莊承惡狠狠地呸了我一口。

“她像塊木頭似的，鄉下來的臭婊子，我才不喜歡她！”

我一巴掌閃在裴莊承的臉上，啪的一聲格外響亮。

這是我第一次打他，他睜著眼睛震驚的看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裴莊承！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你幹嘛！”

薑母一把把我推開，心疼的摸著裴莊承紅腫的臉。

“他說錯了什麼你要打他！你姐姐才死多久，你上趕著勾引人家丈夫，你賤不賤啊！”

一旁站著半天沒說話的薑母也上來幫腔。

“親家母你別生氣，她就是這麼個賤蹄子，上趕著找羞辱。”

“薑欣玉，你跟了裴齊林七年連個孩子都沒有，下不出蛋的母雞憑什麼占著裴夫人的位置？”

生不出孩子難道是我願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