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時我剛從孤兒院出來打工沒幾年,身上沒多少錢,衣服都是地攤上二十塊錢買來的。
他們告訴我,隻要跟他們走,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還可以去實現畫畫的夢想,我幾乎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他們給我換上了束身的華貴衣服,教我行為舉止,讓我一點點模仿薑婉儀的行為,花半年時間將我培養成一個薑婉儀的複刻品,之後把我推到了裴齊林麵前。
第一次見麵,裴齊林就甩了我一巴掌,打的我腦袋發暈,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一個上不得台麵的鄉野村婦,也配模仿她?”
我忘了當時的情形,隻記得那響亮的一巴掌。
裴齊林還是把我留下了,讓我專心教養裴莊承。
沒有婚禮,沒有領證,裴齊林把我當做肆意發泄的玩物,裴莊承把我當做一個免費保姆,就是沒有把我當妻子,當母親。
裴齊林說不出話,我也不想再糾纏。
“我該走了,裴莊承,當初說好的七年已經到了,我沒有理由再留在裴家了。”
裴齊林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薑欣玉,離了裴家,誰還會要你一個被裴家掃地出門無權無勢的鄉下女人!?”
我平靜地點點頭。
“你說的對,我一個上不得台麵的鄉野村婦怎麼能教導好裴家的大少爺。”
裴莊承一愣,語氣緩和了下來。
“你還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隻要你能好好教導薑欣玉,我不介意和你領證,讓你做真正的裴家夫人。”
我搖搖頭,我沒那麼自輕自賤,哭鬧來的妻子身份沒什麼必要。
“沒必要了裴莊承,放我走吧,給你,也給我一個自由。”
裴莊承怒了。
“薑欣玉,見好就收,不就一個鐲子而已,我看你是糊塗了,就在房間裏好好反省反省!”
門被砰的一聲甩上,徹底隔絕了我和外麵的交流。
這從來不止是一個鐲子而已,隻是裴齊林不在乎,不在乎鐲子,也不在乎我。
外麵放棄了煙花,絢麗的煙火倒映在落地窗上,我隻是遠遠的看著裴莊承圍著煙花打轉。
今天不隻是裴齊林的生日,還是他們的紀婚紀念日。
我摸出了藏在櫃子裏的卡,這是我這幾年攢下來的,足夠我下半輩子去追尋夢想。
到了現在,我才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沒帶什麼東西來,離開時也沒帶走什麼。
裴家對我沒什麼感情,我對他們也沒什麼留戀。
我推開大門要走,卻淋了滿身冰水。
裴莊承站在二樓,手上拿著一個水桶笑得滿臉囂張。
快入秋了,天氣漸涼,這桶冷水混著顏料,澆了我全身。冷得我不住發抖
身上原本素白的衣服被染得五顏六色,狼狽不堪。
“你身上這衣服是我父親買的,你憑什麼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