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萬元進賬後,我立刻行動。
當晚就聯係了本地最有名的尋犬大隊,請他們全力尋找大黃。
“半年的時間跨度太長了,但我們會盡力。”
隊長誠懇地說,“先排查當地的狗販子。”
接下來三天,我跟著尋犬隊跑遍了周邊五個城市的狗市。
每看到一隻棕黃色的狗,我都會仔細檢查它的眼睛和耳朵。
無數次失望,無數次希望破滅。
“這個狗販我認識,專門偷名犬。”隊長指著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去問問他。”
我上前,掏出大黃的照片和一疊現金:“見過這條狗嗎?”
狗販瞥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錢:“沒見過,這種普通土狗我不碰,不值錢。”
一連拜訪了七個狗販,得到的答案都一樣:沒人見過大黃。
隊長歎氣道,“我隻能確定一點,你父母家裏現在絕對沒有你說的那隻狗。”
我連忙追問。
“我們昨天悄悄觀察過你家,進出的隻有你父母和一個年輕男孩,沒有狗。
而且我們用無人機拍了院子,檢查了垃圾桶,沒有任何狗的痕跡。”
我心一沉,最壞的猜測成真了:
大黃很可能已經不在了,視頻裏的是假的。
但為什麼爸媽要騙我?誰是那個年輕男孩?
我決定親自調查。
次日,我戴上墨鏡和假發,穿上不常穿的衣服,在家附近的小賣部蹲守。
中午時分,我看到爸媽出門買菜,家裏隻剩下那個男孩。
我認出來了,是我堂弟小傑,大伯的兒子。
他今年剛上高中,家境不好,但大伯總想方設法讓他跟著我家沾光。
趁著爸媽不在,我摸到家門口,用鑰匙悄悄開門。
一進門,我就傻眼了。
客廳牆上掛滿了小傑的照片,書架上擺滿了他的獎狀。
而我的照片,隻剩下角落裏一張全家福,還被壓在了花瓶下麵。
我的房間已經變成了小傑的房間。
床上亂七八糟堆著遊戲機和雜誌,牆上貼滿了球星海報。
小傑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我趕緊躲進衣櫃。
透過縫隙,我看到小傑拿著一個最新款遊戲機走進房間,隨手扔在床上。
我父母一個退休工人,一個普通職員,哪來的錢給他買這麼貴的東西?
房間的床頭櫃上有個存折。
小傑去衛生間時,我飛快地翻開看了一眼,上麵記錄著每月三千元進賬,
備注寫著“女兒孝敬”。
這不就是我每個月打給爸媽為大黃治病的錢嗎?
床底下,我發現了個紙箱,裏麵是大黃的項圈和它最愛的玩具球,上麵有幹涸的血跡。
我幾乎要哭出聲來。
門外傳來說話聲。
“小傑餓了吧?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媽媽的聲音溫柔得我幾乎認不出來。
爸爸的聲音響起:
“那個新手機下周就給你買,反正你姐每個月都會按時打錢來,不差這點。”
“她還以為是給狗治病呢!”小傑得意地笑道。
爸爸低聲說:“那視頻裏的狗是從寵物咖啡館租的,一天兩百。
你姐那傻丫頭根本不記得大黃長什麼樣,等下個月錢一到,我就帶你去買!”
原來,這個所謂的和睦家庭隻是我的一廂情願,我在他們眼中隻是個提款機而已。
我悄悄從窗戶溜出去,一路跑到街角才停下。
擦幹眼淚,我打電話給尋犬隊長:
“我再給你們轉10萬塊錢,拜托你們無比找到大黃的下落,哪怕隻是......屍體。
我也要給它一個體麵的葬禮。”
隊長沉默片刻,聲音有些顫抖:
“有目擊者看到半年前附近有人處理一隻狗的屍體。
我們本打算再確認後告訴你。我們會盡可能幫助你,如果......請節哀。”
掛斷電話後,一條短信跳出:
銀行卡入賬30萬元。
是因為隊長的內疚。
我擦幹眼淚,決定從爸媽下手。
他們一定知道大黃的下落。
轉頭,卻看到垃圾桶旁露出的一截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