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記不得沈如語的音容,可她手腕間戴著的銀鈴手環發出的聲音,我是不會聽錯的。
那是我專門為她製作的。
隻要鈴音響起,我便知道是她。
見我呆呆地望著她,對方有些不自在,將村民送走後,她才緩緩走到我的身邊,剛要開口便被我死死抱住。
「如語,我還以為你不要我這個夫君了。」
我的語氣滿是失而複得的喜悅,以至於我忽略掉了她身上散發出的規整之氣。
懷中人很明顯一怔,似乎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手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背。
「我不會走的,倒是你的腿......」
聽著她的話,我以為她又要嫌棄了,趕忙說道:「已經快好了,不礙事的。」
她卻打斷了我,溫柔地低下身,輕揉我的雙腿。
「腿受傷了不該久坐的,我推你回屋休息。」
木質輪椅在石子路上發出「嘎吱」的聲音,我的心情也隨之顛簸起伏。
在我做好和沈如語一刀兩斷的準備時,她居然選擇回到我的身邊。
看著她細心地整理床鋪,我有些寵辱若驚:「你不必做這些的,娶你的時候我就說過的,家務活都由我來做。」
以前沈如語雖做過伴讀丫鬟,卻從不會給我鋪床。
即使是腿摔傷的這些時日,她也隻是將院子曬的被單床罩收回,其餘的仍是我自己完成。
隻因我說過會承包所有的家務。
眼前的人動作一頓,有些不理解地問:「這些不是當妻子該做的嗎?」
是啊,古往今來男主外女主內是夫妻常態,我隻是享受了一下妻子該有的體貼和關懷,竟如此不自在。
失神間,她已經將我扶起穩穩當當地挪到了床上。
我突然有些困惑,沈如語什麼時候有這樣大的氣力了。
我半躺在床上,看著她進進出出的忙碌身影,仍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夜裏,我的右腿毫無征兆地疼了起來,新傷加舊疾,痛得我猛吸涼氣。
怕驚擾到熟睡的沈如語,我強忍著沒有哼出聲。
可就是這樣小的動靜,她還是醒了。
我有些不安,以往我夜裏冷哼,沈如語總會抱怨,說我一點痛都忍不了,實在沒用。
或許是察覺到我的小心翼翼,她的眼裏滿是心疼:「痛就喊出來,會好受一些。」
說完她起身出門,麻利地端了盆熱水回來。
「早知你傷得這樣重,我該帶點藥材回來的。明早我便去給你買。」
看著她神情專注地用濕毛巾熱敷我的腿,我的心裏五味雜陳。
我渴盼的沈如語終於回來了,隻是她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眼前這個對我嗬護備至的人不是沈如語。
她叫賴清雅,是皇家護衛隊的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