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在湖底整整找了一夜的護心玉，幸好找到了。

我被管家帶進書房。

沈辭站在書房裏，背對著我，聲音冷淡：「今晚有個重要的合作，對方信風水，需要你出麵。」

「好。」我低聲應道，嗓音沙啞。

沈辭轉過身，目光落在我慘白的臉上，眉頭微皺：「等合作談完，我帶你去散散心。」

我沉默地點頭，轉身要走，

沈辭猶豫著開口：「招招，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話沒說完，卻聽見何皎皎的聲音從走廊傳來。

「辭哥哥！」何皎皎看到沈辭望向我的目光，咬了咬唇，突然湊近他耳邊說了什麼。

沈辭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你要走？」他盯著我，聲音低沉得可怕。

我一怔，下意識攥緊護心玉。

何皎皎得意地笑了：「我剛才看見她在收拾東西，還偷偷去湖邊撈了這個。」

她伸手一拽，硬生生從我掌心搶走護心玉，舉到沈辭麵前，「辭哥哥，她果然想逃！」

沈辭的目光落在那枚玉墜上，眼底閃過一絲晦暗的情緒。

「我沒有......」我聲音發顫，伸手想拿回來。

他卻一把奪過玉墜，冷冷道：「看來是我對你太寬容了。」

「沈辭！」我慌了，撲上去想搶，「還給我，求求你。」

他抬手避開我，眼神冷得像冰：「招招，你答應過我的，永遠不會走。」

何皎皎在一旁輕笑：「辭哥哥，這種白眼狼，留著也是禍害。」

沈辭沉默片刻，突然轉身，走向窗邊。

我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瘋了一樣衝過去：「不要！」

可已經晚了。

他抬手，鬆開五指。

這一次，碎得徹底。

護心玉碎了，我的生命也在一點點流逝。

恍惚間，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雨夜。

十年前的那個冬天，我因為貪玩跑出族地，被幾個街頭混混抓住。

他們用鐵鏈鎖住我的貔貅原形，說要賣給地下拍賣會。我拚命掙紮，後腿被鐵棍打得血肉模糊。

十六歲的沈辭出現，抱著我逃離了那個地方。

我閉上眼，淚水滾落。

後來我化形的那天，他紅著臉把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連衣裙放在床邊。

我們貔貅一族天性招財，我為了報答他，跟在他身邊十年。

幫他從一個受盡冷眼的小乞丐變成現在的商界新貴。

沈辭逆光站在門口，「裝什麼死？宴會開始了。」

我艱難地撐起身子，看著這個曾經為我擋雨的少年。

護心玉已碎，我回不去家了。

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