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晚上宴會，我安靜地站在沈辭身後，像一件精致的擺件。

何皎皎挽著他的手臂，一襲紅裙明豔張揚。

「辭哥哥，你看這條項鏈，是不是很襯我？」她指著玻璃櫃裏展示的拍賣品.

那是一枚吊墜，成色極佳。

沈辭掃了一眼，點頭：「喜歡就拍下來。」

何皎皎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轉頭看向我，眼底卻閃過一絲惡意：「招招，你覺得呢？」

我抿了抿唇，低聲道：「皎皎小姐戴什麼都好看。」

她輕笑一聲，突然伸手拽住我脖子上掛著的玉墜。

那是我貔貅一族的護心玉，也是我化形後與家族相連的信物。

「那不如把這個送給我？」她歪著頭，語氣天真，手上卻猛地用力。

細繩勒進皮膚，我呼吸一窒，下意識抬手去擋。

「啊！」何皎皎突然驚叫一聲，踉蹌後退，像是被我推了一把似的，直接跌坐在地上。

全場瞬間安靜。

沈辭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辭哥哥，她推我......」何皎皎眼眶泛紅，聲音委屈至極。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可沈辭已經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道歉。」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看著他，喉嚨發緊：「我沒有推她。」

沈辭眼底閃過一絲不耐，轉頭對何皎皎道：「項鏈歸你了。」

何皎皎破涕為笑，站起身，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隨後伸手直接扯斷了我脖子上的紅繩。

護心玉墜被搶走的一瞬間，我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那是我的本命玉，是我與家族最後的聯係。

「沈辭......」我聲音發顫，伸手想奪回來，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夠了。」他冷聲打斷我，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何皎皎把玩著玉墜，笑容甜美：「謝謝辭哥哥。」

我站在原地，指尖冰涼。

宴會結束後，沈辭直接命人把我關進了地下收藏室。

黑暗裏，我蜷縮在角落，護心玉被奪走的痛楚從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門外，傳來沈辭的聲音：

「好好反省，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出來。」

我蜷縮在角落，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脖子上斷裂的紅繩。

護心玉被奪走後，體內的靈力開始不受控製地逸散，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塊，疼得呼吸都困難。

「哢噠」一聲，門鎖被打開，何皎皎走了進來，手裏拎著我的護心玉墜。

「真可憐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勾起一抹譏諷的笑，「被關在這裏，像條喪家之犬。」

我抬頭看她，喉嚨幹澀：「還給我。」

「還給你？」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輕笑一聲，「辭哥哥說了，這東西現在歸我。」

她故意把玉墜舉到我眼前晃了晃，碧綠的玉石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那是貔貅一族的心血所化，也是我最後的生機。

我伸手去抓，她卻猛地後退一步，指尖一鬆。

玉墜「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我幾乎是撲過去，可還未碰到，何皎皎就抬腳狠狠踩在了我的手背上。

「啊！」我疼得悶哼一聲。

她俯下身：「你以為辭哥哥真的在乎你？他養你，不過是因為你有用罷了。」

我死死盯著她，眼眶發燙，卻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對了，辭哥哥讓我告訴你.」她歪著頭，笑得天真又殘忍，「今晚的慈善晚宴，他捐了五千萬，用的是你的名義。」

我渾身一僵。

貔貅一族，最忌諱的就是「散財」。

強行以貔貅之名散財，會折損壽數。

我早就告訴過沈辭，他這是在警告我。

何皎皎欣賞著我慘白的臉色，突然彎腰撿起玉墜，轉身朝門外走去。

「你要幹什麼？！」我掙紮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追上去。

她回頭朝我一笑：「辭哥哥說，這東西晦氣，扔了幹淨。」

我踉蹌著追到門口，卻被保鏢攔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心口的疼痛越來越劇烈。

窗外，隱約傳來水花濺起的聲音。

我閉上眼，眼淚終於落下來。

她真的扔了。

我的護心玉，我的命。

沈辭，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