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映月怒極反笑,“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荒謬可笑?再說了,一個生日罷了,我又不是不回來!”
周安墨冷漠道:“隨你!但出了這個門就沒有回頭路!”
他的語氣讓夏映月十分失望。
一個大男人,一點不求上進,整天在家鼓搗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帶著她沒少被夏家其他人嘲笑。
夏映月顧及他的尊嚴臉麵,從不在他麵前提及。
但隨著這幾年夏家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夏映月心力交瘁,她多麼希望周安墨能站在身前,為她遮風擋雨。
可他除了在家做些雜事,一點壓力都分擔不了。
許俊回國就加入夏氏集團,目的是什麼她心知肚明。
夏映月自覺心裏有一把尺,她不會越過紅線。
幼時許俊救過她,她對許俊隻有報恩的心思。
而且許家的資源,她不能忽視,這次聽說許家搭上了原始基金這個來自西方的金融霸主。
於情於理,夏映月自覺都應該去看望,不讓人心寒。
至於生日,回頭補辦一個不就行了?
她不明白,隻覺得周安墨無理取鬧,一點也不體諒她。
夏映月感到心灰意冷。
她推開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周安墨渾身發冷,妻子最終沒有選擇他。
口腔苦澀彌漫,這個結果沒有出乎他意料,他還在期待什麼?
周安墨呆立在原地不知多久。
就在這時,他手機收到幾條信息。
“衣服不合身吧?我就說扔了,映月非要說廢物利用。”
“我要是你,就會體麵的離場,而不是做別人感情裏的第三者。”
伴隨而來的還有幾張照片。
周安墨瞳孔一縮。
他打開圖片一看,心臟頓時仿佛被一隻大手扼住,難以言喻的窒息浮上眼眸。
隻見,一張照片是在高檔西服店,妻子夏映月踮著腳尖,嘴角含笑,麵如桃花,給一名俊朗男子係著領帶,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女人的那股欲語還羞。
男子身上的西裝正是今晚夏映月帶給他的那件衣服。
周安墨心裏的懷疑被驗證,衣服果然不是買給自己的。
夏映月恐怕壓根沒想著給自己準備生日禮物。
他麵無表情的打開另一張照片。
酒店慶功宴,照片中夏映月嬌豔如花,巧笑嫣然,在眾人簇擁的背景板下,和俊朗男子喝著交杯酒。
金童玉女,郎情妾意,不外如是。
他打開夏映月的朋友圈,標準的九宮格裏滿是慶功宴的照片,唯獨少了這一張。
怎麼?是意識到知道自己還有個老公?
周安墨沉默許久,忽然笑出了聲。
也罷,當年為了母親遺願才和夏家成婚。
自己縱橫四方,從來不是什麼沒皮沒臉的人。
周安墨坐在沙發上想了很多。
結婚五年,夏映月對領養的女兒關懷備至,對養的貓狗小心嗬護,唯獨對他漠不關心。
婚後的第二天,她就轉身投入醫院。
夏氏集團一度岌岌可危,是他暗中調動力量才讓其不落敗。
周安墨不解,問她原因。
夏映月平靜地答複:“周安墨,女人要有自己的事業和夢想,你會支持我的,對嗎?”
周安墨隻能被裹挾的點頭。
直到他有次從別人口中得知,夏映月的夢想一直都是接手夏家,讓夏家事業更上一層樓。
是什麼讓她放棄自己的夢想,去研究莫名其妙的心理學呢?
後來他知道了,夏映月學醫,成為享譽國際的心理專家,隻是為了治愈當年白月光弟弟的雙相情感障礙症。
嗬,真是癡情!
回憶至此,是非對錯,他已無心在意,一切不過回到原點罷了。
這個夜晚,夏映月一夜未歸,也沒有一條短信解釋。
次日清晨,周安墨去了郊區墓園。
找到了周母所在,他蹲在墓碑前靜默許久,摩挲著上麵的照片。
照片不會說話,隻是母親笑容溫婉寵溺,一如當年。
周安墨不由紅了眼,“媽,我有點想你了。”
“五年前,您讓我隱姓埋名,報恩成婚,忘掉那些仇恨,開啟新人生,我答應了。”
“可如今,讓您失望了,我和她已經走到盡頭。”
“我想離婚了,您肯定舍不得您兒子受委屈吧?”
秋雨綿綿,墓園外麵,樹木鬱鬱蔥蔥,幾個氣勢斐然的男男女女昂然站立。
周安墨出來時,那幾人神情狂熱,彷佛看見了至尊無上的神明,紛紛彎腰低頭。
“冕下。”
周安墨點頭,一個氣質危險仿若黑玫瑰般的女人上前輕聲道:“冕下,夏家最近開啟了數個大項目,急缺資金,要和以往一樣繼續扶持嗎?”
周安墨搖搖頭,“停了所有對夏家的扶持,從今以後,我們原始基金和夏家再無瓜葛!”
女人一怔,隨後說道:“江海許家找關係搭上了我們的線,想宴請我們在江海的分部談合作,冕下,要答應嗎?”
周安墨目光一閃,許家?許俊的那個許家?
“你們隨意安排!”
說完,他大步離去。
身後,幾人麵麵相覷。
幾年前,誰也不知道,如流星般橫空出世的西方金融霸主原始基金,為何會忽然注資華國一個小城市江海市的夏氏集團。
隻有他們明白,無非是金融之神垂下了寵幸的目光。
現在,神明隻是收回了他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周安墨就讓人擬好了離婚協議。
到家已經是中午時分。
周安墨一進門,就愣了下。
沙發上坐著一道熟悉身影,紅色緊身的連衣裙都快遮擋不住那呼之欲出的豐滿,修長的大腿被黑絲裹滿,正是嶽母李麗紅。
“媽,您怎麼來了?”周安墨輕聲,結婚這幾年夏家很冷漠,嶽母就沒上過幾次門。
李麗紅站起身,眼眶發紅,上前擁住他,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件事映月做的太過分了。”
“當年是我們夏家對不起你們母子,挾恩圖報,否則,這幾年你不用受這麼多委屈。”
“安墨,好在現在回頭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