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深居高臨下望著我:“你要走可以,孩子留下!”
“阿妍喜歡跳舞,注重身材,我不忍她受生育之苦,你反正已經生一個了,再生個不難。”
“你放心,阿妍那麼善良,定會把顧千尋當成親生孩子來養。”
心仿佛墜入十八層地獄,我僵硬地盯著顧景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記得懷孕初期,我孕反很嚴重。
顧景深心疼的快哭了,帶我實踐他從網上學來的各種減輕孕反妙招,說要是他能代替我受生育之苦就好了。
我以為他能理解母親的不易,如今卻輕而易舉說出這種話。
我咬著牙,眼淚終於止不住奔湧而出,麻木地將小小的骨灰盒遞給顧景深。
“他在裏麵,你拿去吧。”
“撲哧!”,顧景深的兄弟們笑出了眼淚。
“深哥,這女人該不會是想用孩子拴住你,故意把他藏起來了吧?”
“畢竟下跪哭求已經用了99次,不管用了,得換一招新鮮的。”
“哈哈哈哈”
顧景深顯然信了他們的話,望著我的眸光突然狠戾。
“周綿綿,這種騙人的把戲你還沒玩夠是不是?我知道你愛我如命,可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沒有愛過,那我們這十年算什麼?
我幾乎泣不成聲:“他真的死了,被活活凍死了!”
“夠了!”
顧景深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我派的司機頂多半個小時就能接到你們,才凍一會他怎麼會死?”
“阿妍出國這幾年你能陪在我身邊填補空虛也該知足了,說!把孩子藏在哪兒了?”
強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我手一抖,骨灰盒摔落在地。
看著漫天的粉塵,我猛然瞪大雙眼,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顧景深見狀,表情愣了愣,緩緩鬆開手。
他的兄弟們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火,有些害怕,紛紛起身告辭。
大門打開的瞬間,寒風立刻灌進來,本就不多的骨灰了無蹤跡。
我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瘋了似的跪下,到處撥攏地上的灰。
可不管我怎麼撥攏,都沒有用。
顧景深眼裏的忍耐到了極點,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將我拉起來。
“還沒演夠是吧!”
他轉頭向廚房裏吩咐。
“張媽,把這塊地用水衝十遍,徹頭徹尾拖一遍,把那些臟東西通通洗掉。”
我拚命掙紮,不斷哀求。
“顧景深,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可他卻看都懶得看我一眼,殘暴地拖著我往樓上去,推進儲藏室。
“你就在裏麵好好反思!直到說出兒子下落為止!”
“砰!”,門被迅速反鎖上。
我用力拍打著門板,聲嘶力竭地喊顧景深放我出去,可回答我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直到聽到樓下傳來嘩啦啦的衝水聲。
我像斷了線的木偶,徹底癱軟在地,再沒了反抗的力氣。
心痛到無法呼吸,眼淚也像決了堤,不斷往外湧。
由於剛出月子,又在外凍了一整天,身體早已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悲痛。
頭一沉,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隻覺頭頂一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