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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陸燃打橫抱起張曼時。
我腦子裏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轟」地一下斷了。
我紅著眼衝上去,撿起他們忘記了的高跟鞋用力一扔,狠狠砸到了陸燃的後腦勺上。
「狗男女!」
陸燃猛地回頭,在看到我時怔了怔,下意識放下了張曼。
「清蘅?你怎麼來了......」
他的話被我一巴掌打斷了,我不管不顧地怒吼: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什麼清冷佛子,背地裏竟幹些男盜女娼的惡心事兒!」
張曼突然淺淺笑了出聲,淡定自若的她和歇斯底裏的我形成了鮮明對比。
「陸夫人是嗎?你可能誤會了,你剛才看到的一切都隻是治療手段的一種而已。」
她撩起耳邊的碎發,語氣淺淡:
「本來這應該是你作為妻子做到的,隻是我發現......七年了,你對阿燃的病情一點幫助都沒有。」
「那就隻好由我來代勞了。」
我被她無恥的話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於是我口不擇言地說:
「好,那我不僅要告訴你的老公和女兒,還要告訴你的領導和同事,問問他們是不是以後病人和醫生接吻上床就......」
啪!
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傳來。
我呆住了。
陸燃收回打我的手,目光冰冷地看著我。
「許清蘅,事實就是像曼曼說的那樣,作為陸夫人,你不該當街發瘋丟人現眼,更不該牽扯到無辜的人身上。」
我死死地盯著陸燃的眼睛,試圖找到他發病的證據。
可是,都沒有。
他一直都很清醒。
看我沒說話,陸燃撿起張曼的高跟鞋遞給了我:
「許清蘅,道歉。」
我試圖在他臉上找到開玩笑的意思。
「什麼意思?」
陸燃說:「給曼曼穿鞋,跟她道歉。」
被他打了一巴掌的是我,被背叛的也是我。
我憑什麼道歉?
我站著沒動,卻聽到陸燃冰冷的聲音傳入耳中。
「否則,下個月你爸的醫療費就停了。」
我爸在幾年前因車禍成了植物人,對外界有反應,每個月治療都需要高額的醫療費。
我接過高跟鞋,單膝跪了下來。
張曼不經意一抬腳。
沾了灰的腳就這麼踩在了我臉上。
她捂嘴輕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陸燃隻是滿眼寵溺地看著她。
我沒說話。
隻是很快幫她穿好了鞋子,垂眸:
「對不起。」
陸燃牽起張曼的手逐漸走遠。
指甲陷進肉裏,心口泛起了疼痛,凜冽的風吹紅了我的眼。
那一晚,陸燃沒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