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那年,我為救母後臉上留了疤,容顏盡毀。
母後憐我,特許了文名遠播的狀元郎顧昀臣做我的伴讀。
我無可救藥地戀上了他。
後來,他迫於皇命娶了我,卻從未正眼瞧我,隻在友人聚會酒後,任由他們嘲笑。
“我筆下皆是錦繡文章,餘生卻要對著你這醜婦,蒼天何其不公......”
“若不是你,我早已和清荷吟詩作對,逍遙快活。你占了我的正妻之位,怎麼還有臉活著?”
他厭我,任由府中奴仆作踐,甚至連他那貌美的表妹蘇清荷也能隨意給我臉色看。
嫁給他的第一個深秋,我沒能挺過去。
本該是賞菊品蟹的好時節,我卻被鎖在柴房。
他們院中歡聲笑語,我則在無人問津的火海中化為灰燼。
而他,正與他的心上人蘇清荷在庭院中賞月。
重生後,我撕毀了與他的婚約,另嫁他人。
他要青雲之路,要紅袖添香,我都成全。
可他卻悔不當初......
“我的寧兒長大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看看這些青年才俊,可有屬意的?告訴母後,母後為你做主!”
母後握著我的手,笑意溫柔。
那灼燒的痛楚與窒息感如潮水般退去,我眨了眨眼,臉上是久違的光滑細膩。
我重生了!
臉上的疤痕也沒了!
我順著她示意的方向望去,那些世家公子紛紛移開目光,唯恐被我多看一眼。
他們垂首,竊竊私語:
“這位安寧公主雖得皇後娘娘青睞,可到底容貌有損,據說性子也因此變得古怪,誰娶了她可真是......”
“雖說公主身份尊貴,可那張臉......每晚對著,怕是......”
“莫慌,聽聞公主一顆心都在顧學士身上,這駙馬之選,多半是他了。”
眾人心照不宣地望向人群中那位芝蘭玉樹般的男子。
顧昀臣麵色平靜,眼神淡漠,但那微微蹙起的眉頭,還是泄露了他心中的不情願。
我心中冷笑。
顧昀臣,你不用這麼為難。
這一回,是我不想嫁你了。
“寧兒往日裏三句不離顧學士,今日怎麼不說話了?莫不是害羞了?”
在眾人屏息凝神中,我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指向顧昀臣的方向:
“母後......他......”
話未說完,母後已是了然地笑起來。
“本宮就知曉,寧兒心悅顧學士。”
眾人如釋重負,獨獨顧昀臣像是被無形枷鎖套住,憤怒與無奈交織。
可就在他準備硬著頭皮上前領旨謝恩時,我從容不迫地說道:
“母後,兒臣心儀之人並非顧學士。”
“隻是......想為顧學士求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