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不小心磕破了頭,為了藥費我在繡坊苦苦哀求老板多給二十塊提成。
老板同意後,我剛想告訴江沐川他還債的壓力又少了一點。
就看見江沐川摟著白月光,買下繡坊價值一億的繡畫。
林夏嬌笑地親了親他“沐川,你給我買繡畫花這麼多錢,姐姐不會生氣吧,畢竟她繡幾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呢。”
江沐川不屑開口:“她一個鄉下人就隻配過這種苦日子,江家的錢隻能是我們寶寶的”
我看著林夏突出的小腹,還有滿身的名牌心裏隻剩苦澀。
原來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我不配。
不過也好,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十天後,我將按照家族抽簽的結果,前往非遺村傳承刺繡。
眼前的江沐川穿著高定西裝,和他早上穿破襯衫出門的樣子截然不同。
陽光照在爭奪而來的二十塊上,皺皺巴巴的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
站在陰涼處乖乖等我的女兒見我臉色不好,愧疚地跑出來:“媽媽,對不起,都怪我給家裏帶來麻煩了。”
我看著她額頭上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傷口,眼淚抑製不住地滑落。
見我落淚,她著急地想一旁的小包裏拿紙。
卻因為跑得過快,被路邊的摩托撞倒在地。
女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鮮血不斷從她身下湧出,我大腦瞬間空白。踉蹌地撲了過去,抱著她就朝醫院狂奔。
看著急救室外搶救的字眼,我心如刀絞。
整個人癱倒在地,雙手合十不斷祈禱。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推開。
護士拿著一張繳費單遞給我:“孩子車禍傷到了腰部神經,急需動手術,否則會高位截癱,家屬盡快繳費。”
一聽截癱我腿就是一軟,連忙接過繳費單朝窗口跑去。
可在看見麵單上的高額費用,和卡裏僅剩的三十塊後,我內心湧上濃濃的悲哀。
婚後因為江沐川投資失敗,所以這些年家裏的隻要有一分錢都交給他還債。
也就是說我沒有一分錢存款。
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們努力,這個債很快就能還上。
可是現實狠狠給了我一巴掌,原來所謂的難關不過是江沐川報複我的手段。
我蒼白著臉,試圖向江沐川求助。
可撥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聽。
為了女兒我隻好厚著臉皮找身邊的人借了一圈,終於交上了部分手術費。
正當我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待時,手機裏突然收到一張圖片,圖片上江沐川正摟著林夏和一個小男孩過生日。
而他們身後是由999架無人機組成的生日快樂。
好笑的是令我喘不過氣的手術費,不過是江沐川今晚的飯錢。
我苦笑著閉上眼,隻覺得這一幕太過諷刺。
上周女兒生日,我準備了一桌子飯菜,等著江沐川一起慶生。
可女兒眼巴巴地從下午等到淩晨,她爸爸都沒有出現。
看著女兒失望的小臉,我連打幾通電話催促,可得到的隻是江沐川不耐煩的責備。
“家裏欠了這麼多錢,還過什麼生日,我賺錢很難,你們能不能不給我添亂?”
情景交疊間,我忍不住輕嘲。
他哪裏是沒錢,他隻是覺得我們不配。
還未從回憶裏醒神,江沐川冷淡的聲音就將我拉回現實。
他麵色難看地質問我:“許然,人窮但誌不能窮,你有手有腳和大家借錢幹什麼?”
我定定地看著他,解釋道:“圓圓出了車禍,急需用錢。”
江沐川愣了愣,蹙眉道:“你怎麼看孩子的,我本來還債壓力就大,這下更麻煩了。”
我攥緊手上的繳費單:“女兒出車禍,你朋友都知道慰問一句,你這個當爸的問都沒問一句,張口就是錢。”
江沐川沒想到一貫溫和的我會懟他,當即臉色就沉了下去,留下一句不可理喻轉身就走。
我看著他決然的背影,不住苦笑。
年少時,為愛情奮不顧身的苦果,終究在此刻紮在我心頭。
好在,再過一段時間我和女兒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