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存放父母冰棺的房間內。
宋程安的修複手藝極好,肉眼隻看得出幾道細微的傷痕
兩人慈祥安靜地躺著,好似隻是睡了一覺。
我心口一陣發酸。
被忽視了一路的宋程安終於忍不住開口,質問道。
“青黎,你今天怎麼那麼沒禮貌,周雙雙好歹是來探望爸媽的,當年感情也不錯,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把氣撒她頭上啊。”
我抬頭望去,一時沒有收住眼中的淚花。
宋程安頓了頓,語氣軟了下來,將我抱住。
“我知道你難受,但這不是你遷怒無辜之人的理由,乖,一會發信息和人家道個歉,不要讓爸媽失望好嗎?”
無辜?恐怕最該遭到報應的人,就是周雙雙了。
宋程安平日裏最愛拿我父母來說教。
可他們還在時,我是許家的大小姐,就算做錯了事,也不需要低頭道歉。
這些年我在宋程安的影響下,一直堅持做一個賢惠溫柔的妻子。
但我更想成為的,是父母膝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我沒有回答他,語氣堅決道。
“我想帶爸媽去警局找法醫再做一次鑒定。”
“什麼!”
宋程安也沒了勸我道歉的心思,皺著眉頭問道。
“爸媽是出車禍意外死亡的,我和你說了多少次。都過去那麼久了,你為什麼還執迷不悟,讓他們安息不好嗎?”
當初就是宋程安拍著胸脯和我保證,他作為入殮師這麼多年,一眼便能確認爸媽是意外死亡。
他還說,法醫手法粗暴,不想讓爸媽死後還遭受折磨,這才打消了我的念頭。
可到頭來,這隻不過是他欺騙我的借口。
我搖了搖頭。
“如果我不弄清楚當年的真實情況,爸爸媽媽同樣不會安息。”
“你是在懷疑我,還是在針對周雙雙,我們做錯了什麼,你要一遍遍地翻舊賬!”
人在心虛時,通常會表現地十分憤怒,想要以此來讓對方相信自己。
宋程安顯然正處於這種狀態。
我沒有吭聲,這件事,我非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