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爸媽和家裏資助的貧困生一起出了車禍。
貧困生女孩活了下來,而我父母雙亡。
作為入殮師的宋程安多次檢查,告訴我父母是意外死亡,打消了我的疑慮。
他陪著我熬過夢魘,告訴我會永遠守護左右。
可清明我去墓園掃墓時,卻看到貧困生衣著華麗,對著宋程安道謝。
“這些年還好有你,我才能越過越好。”
“當初殺了那兩個老不死是無奈之舉,我還以為我要完蛋了,好在那蠢貨相信你,我才能脫身。”
男人眼中是化不開的溫柔。
“我會一直呆在墓園,用入殮師的身份死守她父母的遺體,沒人會懷疑到你頭上。希望用我的餘生,能保你一世順遂。”
......
墓園很冷清,沒有幾個人。
宋程安和周雙雙緊緊相擁,帶著想把對方刻進骨子裏的力道。
心臟好似被人狠狠攥住,一抽一抽地疼。
當年父母出車禍後,宋程安以不想讓我難過為由,一手包辦了所有後續事宜。
他不嫌辛勞,連著幾天高強度工作,為我的父母修複生前容貌。
“我想讓伯父伯母體麵離開,更想讓他們知道,我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更是因為我執拗地不想離開父母。
宋程安多方打點,找來了以可保存屍體的冰棺。
甚至決意留在墓園,以便時時刻刻修複屍體變形的麵貌。
當時的我感動得不能自已。
現在想來,這隻不過是宋程安為了幫周雙雙掩蓋罪行罷了。
不遠處的兩人終於鬆開對方。
電話響起,是宋程安。
“老婆,你人到哪了?今天不是說要來探望爸媽嗎?”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溫柔,可我卻惡心得幾乎要吐出來。
“哦,我剛到,怎麼看到你和周雙雙站在一塊,她也來了?”
我故意這麼說。
果不其然,宋程安頓時和周雙雙拉遠了距離,轉過頭來尋找我,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慌亂。
見我站在不遠處,男人更是緊張地咽了幾下口水。
“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好來接你。”
我神色淡然,指甲卻幾乎要將掌心掐爛。
“剛到,這點事不用麻煩。”
宋程安頓時鬆了口氣,臉色自如了起來。
我把視線移向周雙雙。
父母出事那年,她剛大學畢業。
家裏資助的錢隻夠她完成學業,所以平時的穿著普通又簡單。
而如今,香奈兒外套、愛馬仕包、紅底高跟鞋......
和麵色慘白的我一對比,更加顯得容光煥發。
“我今天是來探望叔叔阿姨的,他們這麼好的人,怎麼這麼不小心就......”
周雙雙眼眶微微泛紅,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樣。
沒等我開口,宋程安就接上了她的話。
“二老對你有恩,如今還能回來探望他們,實屬有心,不枉他們當年對你的資助,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不,如果能重來一次,我倒希望我能替他們受這個罪。”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感動地一塌糊塗。
曾今資助的女孩仍心懷感恩,丈夫五年來對我體貼溫柔。
可現在,隻覺得心如刀絞。
兩人聯合起來,殺害我的父母,將我蒙在鼓裏,我竟還傻傻地自認幸福。
“探望完了就走吧。”
我冷冷下了逐客令。
如果周雙雙再不離開,我恐怕會忍不住上前撕碎她那張偽善的嘴臉。
麵前的兩人顯然愣了愣。
周雙雙緊抿紅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對不起,說到底,當年的事我也有責任,你不想見我也是應該的。是我自作多情,不打擾了。”
她抹著眼淚一路小跑離開。
宋程安皺著眉頭看向我,一臉不讚同的模樣。
好似在催我上前道歉。
可直到周雙雙離開,我都沒有絲毫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