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方儒收回最後一筆,周圍響起一陣掌聲。
所有人都換上了一張道貌岸然的麵孔。
欣賞著,讚歎著,這個驚豔絕倫的行為藝術。
方儒向所有人鞠躬致謝。
從展台上下來後,我抽出展台上的桌布,將它圍在了自己的身上,瑟縮在一旁的角落。
四周的展架上都掛著方儒之前完成的作品。
有些是先繪製在我的身上,再拓印到宣紙上。
有些是人體書法的照片。
所有的藝術作品都和我有關。
看著那些我曾經參與並無比珍視的作品,我的心像是被某種酸性的物質腐蝕著。
酸楚,又一點點坍塌。
楚欣然站在一幅書法作品前,駐足許久。
那是一幅拓印作品,上麵是一個“然”字,中間的那一點上,清楚地顯示著一個唇印。
像是在親吻。
曾經我並不懂得這幅字要表達的含義,直到我在展覽開幕前,知道了他的女神就叫楚欣然。
我終於明白,他竟然在用我的身體對她討好獻媚。
我的心又是一陣刺痛。
方儒走了過來,站在她的身旁。
“你喜歡這個嗎?”他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比看我的眼神要莊重和珍視得多。
楚欣然點了點頭,“這個很合我的名諱。”
方儒的眼中放光:“那我送你?”
她嬌羞地咬了咬唇,“怎麼可以,這裏每一幅字都價值不菲吧。”
“那有什麼,說實話這些作品也就一般般吧。主要是那個模特不太行,我早就想把她換了。”
“哦?我覺得她身材還不錯啊,你對她哪裏不滿意?”
方儒輕蔑地笑了笑,“太清淡了,跟個男人一樣。”
他靠近她,含情脈脈道:“跟你比不了。”
楚欣然笑了,笑得像風中的銀鈴,花枝亂顫。
我蹲坐在一旁的展台下,用力抓著身上的一塊破布,指甲用力地劃著小腿,快要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