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江汜並沒有來得及救宋拾,而且宋拾再被折磨了一夜回來後,竟然還逼著他給裴朔的煤窯廠出錢出力。
現在是打算走懷柔政策?
思及此,江汜臉色又冷了下來。
宋拾最討厭他這幅冷冰冰的樣子,實在是嚇人,她又不是他手下的兵,需要訓。
宋拾手臂都被他搓紅了,有點怕他,又忍不住的開口:“疼,你輕點。”
說著話,她羽睫顫了顫,看著眼前的男人緊繃著唇,沒什麼底氣的解釋:“我,我沒想下藥的。”
她心虛到想用水把自己埋起來。
“我就是......就是......額,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汜挑了下眉,聽著她破碎的解釋,有幾分詫異。
怎麼突然換了性子?
若是以前,一句‘我就是喜歡裴朔,你管我’,理直氣壯的就脫口而出了。
江汜譏諷道:“所以昨晚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喜歡裴朔,也不是我想的那樣?”
宋拾被他說的有些尷尬。
她昨晚那麼豪氣的表白可以說是把江汜的臉都丟盡了。
結果還被裴朔當眾侮辱。
她怎麼偏偏重生到了這個節骨眼啊。
宋拾猛的抓住了江汜的手,微微用力:“我就隻是動了動嘴,真的!我隻對你動手了,隻對你有......有那方麵的想法!”
她說的直白,目光很認真的看著江汜。
江汜隻是輕蔑一笑:“誰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
宋拾抿了抿唇,慢慢垂下頭。
也怪她之前太過分,江汜不信她也正常。
沒關係,以後會讓江汜知道她的心意的。
而江汜垂眸看了她一眼,女人貝齒輕咬著唇,唇色瀲灩,又生了雙很漂亮的桃花眼,盈盈秋水,淡淡春山,哪怕無意招惹,也有萬般風情。
她的美,帶著攻擊性。
江汜看愣了一瞬,然後把毛巾甩下:“你自己洗。”
話落,他走出浴室。
兩人現在還在裴家。
收拾好走出時,迎麵一巴掌就朝著宋拾臉上扇過來。
江汜就在旁邊,眼疾手快,摟著宋拾的腰往後撤了一步。
掌風擦著宋拾的臉頰而過。
接著就是女人指著她鼻子的怒罵:“我們宋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裴朔是你姐夫!你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宋拾一笑,甩了甩半幹的長發,盯著鐘書寧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嗬,誰讓我從小沒媽教我什麼是禮義廉恥呢。”
一句話,把鐘書寧氣到臉都紅了,就好像身上的遮羞布被突然猝不及防的撕扯下來,芒刺在背一般,渾身的血液涼都涼透了,手腳冰冷。
以前的宋拾不敢這麼跟她說話,永遠都是討好,任她拿捏。
宋拾打小就被鐘書寧丟給了外公,後來好不容易被接回宋家,還是因為要讓她代替雲皎月下鄉。
鐘書寧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了雲皎月。
宋拾一直都以為是自己不夠優秀,所以她討好了一輩子,到頭來也不見得鐘書寧給她一個笑臉。
最後反而得了一句:“我鐘書寧沒你這樣的女兒!你最好死在外麵!”
宋拾當時隔著窗戶,看著鐘書寧和雲皎月其樂融融,母慈女孝。
那是她插不進去的溫情,心臟密密麻麻的疼。
她再被逼瘋之前,才知道雲皎月竟然也是鐘書寧的女兒。
同樣都是她的女兒,為什麼她要這麼偏心!
當時的宋拾想要和雲皎月同歸於盡,瘋了一樣的陷害綁架雲皎月,最後被裴朔一槍擊斃,死不瞑目。
其實仔細想想,光從名字,就能看出鐘書寧在乎誰了。
一個宋拾。
一個雲皎月。
鐘書寧揚手還想給她一巴掌,卻被宋拾扣住手腕,狠狠甩開:“鐘女士,你沒資格打我。”
氣惱之下,鐘書寧甚至沒有注意到宋拾對她稱呼的改變。
“宋拾,你現在是什麼態度?!做錯事的人是你!覬覦你姐夫的人還是你!你現在馬上去給我道歉!求你姐姐和姐夫原諒。”
“要不然以後就別回宋家了,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鐘書寧語氣冷硬。
若是以前,聽到這句話,宋拾馬上就慌了,她真的很害怕鐘書寧不要她。
可現在,她完全不在意了。
“不回也好,反正我已經嫁給了江汜,我回江家。”
宋拾拉著江汜的手往外走,想到什麼,突然說:“鐘女士,我記得江汜娶我時給了五千元的彩禮,而你一分陪嫁都沒給我,那些錢記得還我。”
這個年代,五千元的彩禮,很是富裕了。
而前世,江汜給的彩禮,最後都成了雲皎月的陪嫁!現在,這些錢就在雲皎月手上呢。
她就是把這些錢喂狗,都不給雲皎月!
鐘書寧一貫來的很偏心。
家裏的好東西永遠輪不到宋拾,七八年饑荒那會,為了給雲皎月一口吃的,鐘書寧差點把她賣給一個老鰥夫做老婆。
最後也得虧是有人給她家門口放了吃的,要不然宋拾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的結局。
可那一年,她差點餓死在宋家,而雲皎月依舊被養的嬌氣,饑荒過後,她就代替雲皎月下鄉了。
回來後第二年,她就嫁給了江汜。
宋拾直接對著鐘書寧攤手:“給錢。”
“宋拾,你要不要臉?!”
宋拾冷漠的看著她:“你把我的彩禮錢都給了雲皎月,轉過頭來問我要不要臉?這是什麼道理!”
鐘書寧一愣,眼底劃過一絲錯愕。
她怎麼會知道......
“鐘女士,你要是不把錢還回來,我就去外麵拿著喇叭喊,鐘書寧把親生女兒的彩禮錢給了外人,還偏心外人,打壓親生女兒,我反正已經聲名狼藉不怕丟人。”
她光腳不怕穿鞋的。
“不知道鐘女士要不要麵子呀。”
宋拾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卻讓鐘書寧心驚肉跳。
“你敢威脅我!宋拾,你真是膽肥了,我是你媽!你怎麼可以如此不孝。”
宋拾輕嗤:“孝順的前提是你是個好母親,你對表姐可比對我好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表姐是你的女兒呢。”
“你放肆!”
鐘書寧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她無法接受宋拾不受控製,還想在打,可這一次,卻被江汜扣住了手腕。
“江汜,我教育自己的女兒,你一個外人少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