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蘭非但沒有感激,反而更加變本加厲榨幹家裏的開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身上。
阮寧的哥哥就是個廢物,阮寧小時候打不過他,後來偷偷學了跆拳道,才在家裏逐漸有了地位。
所以她才要拚命的掙錢,等奶奶病好了,就擺脫這個令人窒息的家庭。
姚蘭自己罵了會兒,見沒人理她,便硬拽著阮寧,撒潑道:“我不管,這十萬塊錢你得出!”
阮寧惱羞成怒的甩開她:“我憑什麼出?我一個大學生哪兒來的錢?”
“你沒錢?你穿的這身名牌哪兒來的?”
姚蘭尖酸刻薄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學校裏都幹了什麼,你不就是勾搭上有錢人給人當小三嗎?多睡幾次不就有錢了?”
“你怎麼不去睡啊?我看你也挺風韻猶存的。”
“你!”姚蘭抬起胳膊就想掄下去,手揮到半空中寧是沒落下來。
抬頭看到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牢牢擒住她的手腕。
是靳承野。
靳承野從阮寧衝進病房後就一直沒走。
在門口將一切盡收眼底。
他沒想到阮寧家境這麼悲慘,過慣了少爺生活的他被窮人的世界還是小小震驚了一把。
看向阮寧的神情除了詫異和困惑外,還有幾分同情。
“你誰呀?”姚蘭抽回胳膊,上下打量靳承野,見他穿的光鮮亮麗,恍然大悟:“哦,你就是我女兒在學校裏找的有錢人吧?”
靳承野厭惡的瞥了她一眼,轉頭對阮寧說:“你媽這樣也不算風韻猶存啊,你什麼審美?”
阮寧愣了下,隨後捂著嘴憋笑,剛還劍拔弩張的氛圍緩和了不少。
“你這臭小子有沒有家教?”
姚蘭剛準備開罵,門口就走進來幾個保安,是剛才的護士叫來的。
“這位女士,醫院禁止喧鬧,請您配合一下我們工作。”保安冷冰冰的警告姚蘭。
姚蘭目光在阮寧和靳承野之間來回掃,最終不甘心嗬斥:“你們兩個給我等著!”
隨後在保安的監督下離開病房。
阮寧給李素馨蓋好被子,這時,醫生找了過來,麵色凝重,“阮小姐,關於你奶奶的病情,我有話要跟你說。”
醫生轉身離開,阮寧趕緊跟上。
來到醫生辦公室,醫生遞給她一份檢查單,“你奶奶身上的癌細胞已經擴散了,可能時間不多了。”
醫生的話讓阮寧的心猛地一沉,她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醫生,不管花多少錢,要多貴的藥,都求求您救救我奶奶!我不能沒有她!”阮寧臉色蒼白,聲音顫抖。
她不能失去奶奶。
醫生歎了口氣,理解她的心情,“我會盡力一試,但同時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後續的治療要花費的比現在還多,而且不一定有效。你一個大學生,真的負擔得起嗎?”
阮寧重重點頭,哪怕豁出她這條命,她都要賺到錢治好奶奶。
醫生頓了頓,忽然想起什麼,又說:“要是能弄到國外新研發的特效藥,你奶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那藥價格極其昂貴,恐怕......。”
阮寧原本如死灰般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醫生,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籌到買藥的錢,求你把名額給我留著。”
醫生點點頭,表示會幫她去聯係國外院方。
離開辦公室後,阮寧的心情異常沉重。
但她絕對不能倒下,奶奶還需要這筆錢等著救命。
擦幹眼淚,她重新走進病房,淡淡的看了眼靳承野:“出去說吧。”
兩人來到醫院走廊,阮寧遞了瓶氣泡水給靳承野,是靳承野最喜歡的口味。
靳承野接過氣泡水,剛準備得意擰開,就發現手中多了五十塊錢,疑惑的看向阮寧。
“剛才的路費。”阮寧靠著牆,輕描淡寫道。
她本來不想讓靳承野送她過來的,但是從學校到醫院這條路打車特別堵,她怕耽誤時間,情急之下才麻煩靳承野的。
既然兩人之間已經沒有雇傭關係了,她覺得和靳承野劃清界限比較好。
靳承野仿佛受到了莫大屈辱,阮寧這是把他當摩的司機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那輛價值兩千萬的摩托車,還是第一次載女生。
平時哪個女生敢碰一下他的摩托,都得被他瞪出心臟病。
但轉念一想,阮寧都這麼窮了,還不忘給自己一點辛苦費。
雖然隻有五十塊,也許已經是阮寧的全部家當了。
又有了一種給她當摩的司機好像也沒那麼丟人的錯覺。
靳承野捧著錢,心情分外的複雜,他是越來越不懂自己了。
阮寧看他那副樣子,意識到自己這麼做可能傷到大少爺的自尊了,解釋道:“靳少,你別誤會,我隻是單純想表達感謝。”
聽到感謝這個詞,靳承野被當司機的委屈稍微減輕了一些。
他輕咳了兩聲,故作高冷道:“你缺錢為什麼不跟我說?我可以給你。”
阮寧想說不用了,你父親已經給了我很多了。
但很明顯,這話不合適。
於是她選擇挑重點說:“不用了,靳少已經給了我很多了。”
靳承野心裏嘖了一聲,莫名泛起一股煩躁。
因為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有點自責。
阮寧追了他一年多,他除了對她冷嘲熱諷,就是熟視無睹的看著她被欺負。
非要說給她什麼,那隻有一份苦澀暗戀的心情。
靳承野都懷疑阮寧是在挖苦自己。
“要不你像以前那樣追我吧。”靳承野斜眸她,用小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我給你錢。”
說完他就後悔的恨不得咬斷舌頭,這都是什麼傻逼言論。
現在隻能祈禱阮寧沒有聽見。
但阮寧聽見了,聽得很清楚,甚至震耳欲聾。
她詫異的看著靳承野英俊深邃的側臉,以及那股不耐煩的懶散桀驁勁兒。
又熟悉,又陌生。
這要是擱在以前,阮寧肯定欣喜的認為自己又多了一個金主。
但靳承野不行。
哪怕奶奶的病再缺錢,她也是有職業素養的,既然收了他父親靳峰的錢,就不能再收他的錢。
這不是兩頭吃絕戶嗎?
於是她歎了口氣,抑製住對金錢的渴望,惋惜的拒絕了。
靳承野上一秒還在暗爽她那一聲惜歎,下一秒就板著臉的問她為什麼。
“其實我以前那不叫追你。”阮寧糾正道。
“那是什麼?”
“事業。”阮寧認真道:“我隻是在做我的事業。”
阮寧怎麼也沒想到,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靳承野晚上翻來覆去的琢磨。
為什麼阮寧會把當舔狗的行為說成一種事業。
難道說......嫁入豪門才是她的追求?
靳承野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她都已經想到這一步了?
除了靳承野,還有一個人晚上沒睡好。
那就是裴珩。
偌大的臥室裏,裴珩倚在窗戶邊,雙手插兜,目光陰沉的盯著桌上那瓶魚子醬。
晚風輕輕佛過,將飄動的紗窗和他的白色襯衫卷在一起,裏麵夾雜著數不清道不明的混亂思緒。
裴珩和靳承野是同校同係,自然知道阮寧是靳承野的舔狗。
他和阮寧本來就是單純的合作關係,所以對此沒有什麼意見。
非說有點不順眼的話,也是看不順眼靳承野那副狗仗人勢,肆意張狂的模樣。
可阮寧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示好呢?她不喜歡靳承野了嗎?
裴珩突然想到,確實有很長時間沒見到阮寧跟在靳承野屁股後麵轉了。
難道說,她移情別戀了?
裴珩頓時一切都捋順了。
肯定是靳承野追不上了,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哼,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裴珩拿出手機,給阮寧發去信息:【明天學校門口見,把你的魚子醬帶走】
發完特意等了好幾秒,都沒有得到阮寧的回複。
裴珩凜冽的眉心皺起。
這點心理素質?說兩句就傷心的不回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