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以她接觸有錢人的經驗,得出結論:越有錢的人,腦子越不太正常。
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阮寧整了整自己的皮包,發現好像少了點什麼。
糟了!那瓶溫敘錚送的白鱘魚子醬落到自習室了!
怎麼辦?昨天剛聯係了買家,今天就把貨給丟了。
再回去要明顯不合適。
因為裴珩說過,每做完一單最好幾天內不要聯係他。
阮寧欲哭無淚,痛苦的直想死,也不知道這單傭金能不能抵過那瓶魚子醬。
就在她沉浸在悲痛中時,裴珩給她發來了信息。
是那張魚子醬的照片,下麵還有兩行話。
【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我們之間隻有生意,不會有感情】
阮寧:【?】
她正在打字解釋您誤會了、您要是不喜歡、您要麼還給我之類巴拉巴拉的。
緊接著就收到了一條轉賬信息:【裴珩轉賬100000元】
阮寧立即、馬上,刪掉之前的解釋,乖巧的回了兩個字:【遵命】
收到錢,阮寧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她轉身準備買杯蜜雪冰城犒勞一下自己,卻看到靳承野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竟站在她身後,正神情複雜的打量著她。
阮寧立刻收起手機,心虛的堆笑:“靳少,你什麼時候來學校的?”
靳承野被她這話氣的差點沒背過去。
敢情他在她麵前晃悠了一天,她愣是都沒看見?
靳承野雙手插兜,痞裏痞氣的倚在牆上,下巴朝她抬了抬,傲聲問:“說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麼了?”阮寧茫然的看著他。
“你還裝!”靳承野朝她走近了兩步,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先是打扮漂亮來我自習室想和我偶遇,然後再欺負我們班最窮的人來吸引我的注意,你不就是想跟我說,你除了我以外,對別人都很差嗎?”
阮寧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不禁想為他的腦洞點讚。
分析了一大堆,寧是沒有一句話分析對,就連那句分析裴珩是“我們班最窮”都是無稽之談。
所以她早就說過吧,越有錢的人,腦子越不正常。
不過這倒是側麵證明了,靳承野剛才什麼也沒看到。
阮寧暗暗鬆了口氣。
這些就沒有必要跟靳承野解釋啦,阮寧擺擺手,隻回了句:“靳少你想多了。”
“其實你做這些完全多此一舉。”
靳承野話說到一半,覺得自己暴漏了太明顯,又改口了:“我隻是覺得裴珩本來都夠窮了,你還要欺負他。雖然說是為了追求我,但你這種做法太不道德了!”
阮寧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你家住大馬路啊,管這麼寬!”
“我家比大馬路寬多了!”
阮寧感覺同他講話無異於雞同鴨講,借口自己還有點事,就繞著他離開了。
走了沒兩步,阮寧突然停下腳步,頓了幾秒,隨後轉身朝靳承野跑了過來。
靳承野剛想問她是不是後悔了,阮寧就拉住他的胳膊,滿臉的心急:“靳少,你今天有沒有騎摩托。”
“怎麼了?”
“能捎我去個地方嗎?”
阮寧被靳承野載著來到醫院病房,看見自己的母親姚蘭正在和護士吵架。
“你們醫院就知道收黑錢!我都說了老太太不用住院,你們為什麼不給我退住院費!”姚蘭叉著腰,氣勢洶洶道。
護士無奈的解釋:“這位家屬,我們也是聽醫生的。”
“聽什麼聽?醫生掙的錢不是我們給的嗎?聽消費者的懂嗎?”
這套用戶至上理論可以說和阮寧是一脈相承了。
隻可惜,母女兩也就隻有這點像了。
阮寧走過去,推開姚蘭,查看病床上的奶奶。
奶奶李素馨枯瘦的身體陷在病床上,灰白的頭發稀疏地貼在頭皮上,眼皮耷拉著,嘴唇微微張著,似乎想說什麼,卻隻發出幾聲含混的氣音。
“奶奶,你別怕。”
阮寧柔聲拍了拍她幹癟的手,然後轉身問護士:“有人在病房裏大吵大叫,你們都不管的嗎?”
護士被她這一提點,立馬嚴肅警告姚蘭:“這位家屬,你要是再吵,我就叫保安了。”
比起咄咄逼人,護士還是認阮寧的,畢竟每次交住院費,都是阮寧交的。
姚蘭不服氣了,但又怕被保安趕走,於是將氣灑在阮寧身上:“你這死丫頭怎麼對你媽的?居然叫人把我趕出去?”
“哦,你還承認你是我媽啊?”阮寧攤開手:“那你拿錢過來,奶奶這個月的療養費。”
姚蘭不屑冷笑:“你給這老不死的東西花再多錢有什麼用?一天住院都要一萬多,跟燒錢似得。還不如把錢留給你哥,你哥都好幾年找不到工作了!”
阮寧皺眉:“他找不到工作關我什麼事?”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姚蘭衝她翻了個白眼:“我給你哥托關係找了霍氏集團的人事,人家說了,十萬塊錢,就可以給你哥在霍氏安排一份工作。你知道有多少人都削尖了腦袋想進霍氏集團嗎?”
霍氏集團?是霍硯修的公司?
阮寧輕柔的給李素馨蓋好被子,淡聲道:“你給他安排進去也沒用,他還沒把這十萬掙回來就得被辭退。”
姚蘭氣的眼珠子瞪圓:“你這死丫頭會不會說點好的?你就這麼見不得你哥過得好?”
阮寧不理她,而是默默倒了一杯水,扶起李素馨,給她喂藥。
李素馨神色憂愁的看著她:“寧兒,要不我出院吧。你媽說的對,給我這把老骨頭花錢不值得......”
阮寧眼眶瞬間就紅了,聲音沙啞道:“奶奶你別說了,吃藥吧。”
從小到大,要不是李素馨一直護著她,她可能連學都上不了。
阮寧本生活在一個相對富裕的家庭,母親姚蘭雖然刁蠻又偏心,但父親和奶奶一直很疼愛她。
直到初中那年,父親公司破產,家裏更是一落千丈。
姚蘭不僅沒想著為家裏分擔壓力,還整日罵父親沒出息,父親被罵煩了,幹脆就離家出走了。
從此,阮寧就和奶奶相依為命了。
奶奶一把年紀,還要擺地攤早出晚歸,硬生生把阮寧供上了大學,自己也烙下了一身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