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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時尹之鶴反常地沒有離開，靜靜地幫我抹著燒傷藥。

他叫人送來常看的書刊，“你孩子的父親隻能是我！即使不是我，也會是別人，那個孩子不能活著。”

“留在這裏，有我護你周全不好嗎？”

尹之鶴說得沒錯，有他在我就安全，若不是這樣，之安死前也不會將我留在尹家。

我隨意地翻看著，是以前最喜歡的小人畫書。

尹之鶴從小不愛學習，經常逃課去幫我搶成套的首版畫冊。

我們會背著嚴厲的之安躲到小院子，我看畫冊他看我，從兩小無猜到春心萌動。

他提出定親時，父親說：“你處處比不上你哥哥，我憑什麼把嘉漪嫁給你？”

他一氣之下提出要去東洋留學，走的前一天，偷偷來到我的房間。

說好半年就回來的他音訊全無，我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兩家人為了麵子安排我和之安結婚了。

一年後他帶著陳文瑾容光煥發地回來，那個囂張跋扈的做派，氣得尹家父母將他趕出了家門。

小人畫的內容逐漸模糊，我的眼眶被突如其來的淚水填滿，再也回不去過去了。

離別前那一晚，我意外懷上了他的孩子，可他從不相信。

他回來後我以為我們還能維持著體麵客套的叔嫂關係，誰知道之安下葬第二天。

他醉醺醺地闖入我的房間，又一次強勢地占有了我。

“說好等我回來就結婚，為什麼要背叛我們的誓言呢！”

“如果不是你爸為了什麼狗屁麵子逼我留學，被那該死的東洋組織帶走！我怎麼會當父母背棄、百姓唾棄的狗屁特工。”

“你知道我看到你和大哥站在一起，我的心有多痛嗎？”

“你父母看不上我、我爸媽嫌我丟人、大哥也反對我，但我沒得選擇！這個世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幸好大哥死了，不然我怎麼有機會擁有你。”

“你恨我吧，隻要能一直留在我身邊就好。”

尹之鶴見我愣神，開口提醒我。

“文瑾懷著孕還要工作，不要去給她添堵，”

我閉上雙眼，掩蓋住眼底的絕望，“我知道了。”

他總是這樣帶著刺來關心我，又不經意間將刀子戳入我的心口，我分不清我們之間的愛還夠他羞辱我多久。

陳文瑾挺著肚子主動找我時，眼角是藏不住的得意和炫耀。

“嫂子，你說之鶴的第一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不管是什麼都好，都不會像你那個一樣落得慘死的下場。”

我不怒反笑，“生得下來再說吧，別白費了你的打算。”

還沒說完她就揚起手想要打我，我反手捏住甩開她。

“我不會跟你搶什麼，日子到了我自然會離開你們。”

她怒不可遏地離開了，隻丟下一句威脅“你給我等著。”

她走後下人才敢進來收拾臥榻，當著我的麵就開始竊竊私語。

“都嫁過人生過孩子了，還這麼招二少爺喜歡，估計懂不少床上之歡呢。”

“聽說她還是二少爺的嫂子，可真是沒臉沒皮，哥哥死了來勾搭弟弟。”

這些丫頭都是陳文瑾安排的，管不住愛八卦的嘴，我知道都是她默許的。

地上的香爐和牌位跟其他垃圾一樣被掃走，就跟我的自尊一樣不堪。

我想放下世俗的偏見原諒他，但我跟他之間，還有無法逾越的立場之分。

再過幾天，我就能徹底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