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要不要離開廣州回肇慶發展這件事,唐幸兒的父母都能支持,馮紫雲就算心裏有一百個不同意,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而且,她聽了唐幸兒對未來的規劃之後,之前那極為堅定的意誌,也開始慢慢動搖了。
唐幸兒說,她去到肇慶之後,繼續寫作和直播,但可以將內容轉向非遺和傳統文化,甚至具體方向和內容,她都已經跟唐駿榮一起策劃好了,認為進入這個賽道大有可為。
她還跟馮紫雲說:“阿姨,我爸爸對我傳播非遺很支持。就我個人而言,我從不認為非遺和傳統文化是一潭死水,我覺得就算是目前這個行業並不是最為活躍的,我們不奢望它可以像大海奔流。但是我們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平靜的水麵激起浪花。”
“那你能習慣嗎?”馮紫雲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慢慢去體驗和適應吧。”唐幸兒說,“體驗和適應的過程,也是成長的過程。我現在還年輕,就算是碰了壁,也沒關係。”
即便是唐幸兒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馮紫雲也不完全相信。
倒不是不相信唐幸兒,而是不敢相信她從廣州到肇慶之後,真的能很好地適應。
不但是她,包括梁墨淵也是這麼看的。
.......
在梁墨淵辦理出院手續之前,梁卓倫便向華晟集團說明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和想法兒。
公司負責人楊凱聽罷,自然是很意外的。
但他還是個非常通情達理的人,對梁卓倫的處境表示理解,隻是仍然不希望他貿然離開,而是希望他能慎重思考,再做決定。甚至主動提出讓他帶薪休假兩個月,兩個月之後再根據具體情況做下一步的打算。
楊凱開出的這個條件,算是非常人性了,梁卓倫自然是心存感激的。
也正因如此,他在動身離開廣州之前,他參與了華晟集團近期的幾項重要工作,做了非常詳細的方案,並承諾有任何問題,他會第一時間回來解決。
當唐幸兒和梁墨淵得知華晟集團給出的這些“優待”時,自然是很開心的。
她對梁卓倫說:“梁卓倫,你們公司算是給了你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選擇,他們實在是太偏愛你了。不過呢,我也知道他們偏愛的,終究還是你的才華。”
......
回到肇慶後,梁墨淵提出要帶梁卓倫和唐幸兒去一個叫寶悅園的飯店吃飯。
在去寶悅園的路上,梁墨淵一直在說,這家飯店是一對小夫妻開的,老板懂經營會攬客,服務也好,本地人都喜歡去,就連他這個平時不太愛出門兒的人,也對那家飯店情有獨鐘。
聽梁墨淵說得這麼好,唐幸兒跟梁卓倫都有些期待了。
三個人到了寶悅園正好是中午十一點多,加上剛好是周一,客人不算太多。
他們到了之後,被服務人員安排到了一個小包間。
唐幸兒見飯店後麵有一個荷塘,便獨自一人去拍照了。
梁卓倫覺得人生地不熟的,她一個人出去,不太放心,於是安頓好梁墨淵之後,也打算跟著去......
就在他剛走到走廊處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叫了他一聲:“梁卓倫?”
雖然語氣中帶著試探,但聲音卻很洪亮。
他轉過頭之後,便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穿得極其正式和考究,藍色襯衣和深藍色領帶。頭發梳得一絲不亂,鼻梁上的那副黑框眼鏡,也佩得恰到好處,一眼看上去有種博覽群書的既視感............這種“全副武裝”的精致感,在廣東是極為少見的。尤其是在廣東的男性群體中,更是少見。
當梁卓倫的目光透過對方薄薄的眼鏡片,看到那雙極為敏銳的眸子時候,感覺有些熟悉,但卻又想不起到底在哪兒見過。
就在梁卓倫正在回憶對方名字時,對方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笑著問:“梁卓倫,我沒認錯吧?你就是梁卓倫沒錯吧?”
“您好,我是梁卓倫!”梁卓倫雖然一直沒能想起對方的名字,但還是非常禮貌地打了招呼,“請問您是......?”
對方看著他沒作聲,臉上帶著笑,像是故意在用這種方式考驗他的記憶力。
但梁卓倫還是沒想起來,隻得說道:“不好意思,我最近忙各種事,記憶力都下降了。我確實覺得你看起來挺眼熟的,但是就是想不起名字。”
對方見他這麼說,立刻報上大名:“周子恒!”
周子恒,當梁卓倫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年少時的記憶瞬間浮上心頭。
多年之前,記憶中的那張笑臉,終於和眼前這位衣著考究的年輕人對上號了!
“周子恒......”梁卓倫頗有些喜出望外,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好久不見,周子恒,真的太久不見了!”
“有二十年了吧,我這還是第一次見你。我們上一次見麵,還是初中畢業,大家一起去考場考試。考試之後,咱們好像再也沒見過了。”周子恒說,“當年你是咱們班第一名,也是全年級的第一名,我一眼就能認出你也正常。我就不太一樣了,全班倒數第一名,你記不得我,也很正常。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每天都做夢,想要變成你。”
“周子恒,你千萬別別這麼說,確實是我記性不好。”梁卓倫說,“今天在這裏見到你,我很高興。對了,你今天一個人嗎?要不然和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沒外人,就我父親和我女朋友。”
周子恒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問道:“你們在哪間房?”
“湖光山色。”梁卓倫說話間,還朝著“湖光山色”房指了指。
周子恒又問:“卓倫,你這次回來肇慶,是回來探親?打算住多久?有空我約幾個同學,咱們聚一聚,敘敘舊,你看怎樣?”
“好。”梁卓倫說,“我這次回來,可能待的時間會比較久。如果有空,我們可以經常聚。”
“為什麼?”周子恒有些意外,“我聽說你是在廣州一家很厲害的公司做金融方麵的工作,是個大忙人,怎麼有空回老家待這麼長時間?”
緊接著,梁卓倫便將自己目前的情況簡明扼要地陳述了一下。
周子恒聽罷,並沒有像大多數人那樣表現得特別意外,而是說很期待看到他的成果。
由於周子恒臨時接了個電話,說是有事要忙,便走開了。
他走開之前,兩個人特地交換了電話和微信聯係方式,反複叮囑梁卓倫要多聯係......
梁卓倫突然覺得,回到家鄉也挺好,隨時可以遇到曾經的朋友和同學,雖然多年未見,但還是很親切。
這種不設防又暢所欲言的親切感,在大都市是很難體會到的。
直到他進了房間,還在想有關周子恒的那些事。
說起周子恒,倒也蠻有趣的。
他成績不好,真的非常不好,用當時小學班主任李老師的話來說就是:他這人挺聰明,但卻不是塊讀書的料子!
周子恒能歌善舞還會演小品,善溝通,社交能力也很棒,學校組織活動的時候,他都會主動衝到前麵;各種晚會,他也肯定會上台露上幾手。但是,他文化課是真的不太行,尤其是數學,可以說是差到一塌糊塗。
一般到了單元測試的時候,原本很活躍的周子恒,就肯定會情緒低落幾天,仿佛要上絞刑架。
等到出成績的時候,他的數學成績通常是這樣的:有時候5分,有時候3分。
當然,也有小宇宙能量突然大爆發的時候,考試成績突飛猛進:來了個華麗麗的18分。
當時的數學老師有時候會忍不住調侃:周子恒,要不你直接考個零分算了,簡單明了,幹脆利落!
周子恒雖然成績不好,但並沒不會因此產生自卑感,和老師同學的關係都很好,這一點還是蠻值得欣慰的。
而且,他很有生意頭腦。
初中的時候,有些同學住校,學校為了方便關聯,這部分同學基本和外界“隔離”,如果想要買零食和日用品,周一至周五是沒辦法實現的......
周子恒也是住校大軍中的一員,別的同學都想出去放風的時候,他卻從校方嚴格的“封閉式管理”之中看到了商機。
他開始到一些小超市“進貨”,有牙刷、牙膏、軟糖、瓜子、花生豆......有時候還會有可樂和健力寶這種“搶手貨”。
他將這些東西,比進貨價高10%的價格賣給同學。雖然有盈利,但也算合情合理。
就這樣下來,每周基本都能有所進賬。
有人可能不太理解,既然可樂、健力寶這些東西屬於搶手貨,為什麼不多進貨呢?
因為體積大,重量“超標”,一來容易被老師發現,二來自己扛進學校,也累得夠嗆。
畢竟,那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初中生呀!不過一個半大不小的毛孩子而已!
梁卓倫從高一開始,就離開肇慶了,跟著馮紫雲在廣州讀的私立高中,後來在國內讀完大學,又出國深造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能清楚記得的初中同學,其實並不算太多。
但周子恒,絕對算是一個例外。
在他的記憶中,周子恒算是一個非常獨特和生動的存在。
......
梁墨淵推薦的地方確實很不錯,飯菜做得地道且美味,而且服務好,價格也合理。
餐後,梁卓倫正打算去結賬時,卻突然被告他們是今天的“幸運食客”,可以免單。
梁卓倫有些納悶兒,畢竟這種事還是第一次見。
他轉頭問梁墨淵:“爸,之前你遇到過嗎?”
梁墨淵也有些一頭霧水,搖了搖頭:“沒遇到過。”
梁卓倫仍舊覺得有些疑惑。
一旁的唐幸兒說:“梁卓倫,既然我們這麼幸運,就接受了吧?以後常來這裏就行。”
梁卓倫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問前台工作人員:“請問你們老板是不是姓周?”
前台工作人員先是笑而不語,但在梁卓倫的再次追問之下,她還是點了點頭:“是的。”
“周子恒?”梁卓倫又問。
“嗯。”她再次點頭。
梁卓倫很快笑了:“好了,我明白了。麻煩你告訴你們周老板,第一次來能被選作‘幸運來客’確實很幸運,我們都很開心,這份兒好意我們領了。但我們第一次來,實在不好意思接受免單,要不這麼好的福利,就留給下一位顧客吧?”
前台工作人員起初堅決要按照“老板的意思辦”,但最終還是聽了梁卓倫這個“顧客”的。
但梁卓倫離開飯店之後,還是在微信上特地向周子恒道了謝。
與此同時,他內心多少有些感慨:周子恒竟然能把這家飯店經營得這麼好,在本地也算是個“成功人士”了。看來,人能否做出成績,未必隻有讀書這一條出路。
雖然梁墨淵在此前並不認識周子恒,但關於“寶悅園”老板的創業史,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梁墨淵介紹說:這一對小夫妻從一開始做路邊攤開始,後來開大排檔,最後開飯店。從最開始風吹日曬收入微薄,一直到現在,讓自己的飯店成為本地人吃飯待客時的首選,一共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在本地,餐飲業的競爭一直很激烈,他能在這麼激烈的競爭中勝出,還是有些商業頭腦的。
.......
梁墨淵目前住的地方,是在市中心鬧中取靜的地方,是一棟五層小樓,每層大概兩百平方左右。
第一層,就是梁墨淵的工作室“墨雲堂”。
“這名字挺好聽啊,有古典氣息。”唐幸兒說。
梁卓倫笑道:“當然了,我爸也是個文化人。‘墨雲堂’這個名字,是在我父母名字裏各取一個字組成的。”
唐幸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梁卓倫介紹說:這棟樓,是爺爺那輩留下的,後來拆了重建的。一樓是工作室,二樓和三樓住宿,四樓是書房,五樓隻有一百平方是建了房子的,另外的一百平方主要是用來種菜、種花兒。
唐幸兒對五樓的情況比較感興趣,於是便跟梁卓倫說:“走吧,我們直接上五樓看看。”
梁卓倫說:“做好心理準備哦!”
“什麼意思?”唐幸兒問。
“可能跟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梁卓倫說。
他越是這樣說,唐幸兒就越是好奇,抬起腳就順著樓梯往上跑。
跑到四樓的時候,人已經有些氣喘籲籲的了,她停了下來,說:“梁卓倫,你這房子設計得不太合理呀!”
“怎麼不合理了?”梁卓倫問。
“五層樓了,都沒個電梯。”唐幸兒說,“要不,咱們過段時間給這裏裝個電梯吧?”
“每天多跑一趟,鍛煉身體,連去健身房的時間都省了,何樂而不為呢?”梁卓倫問。
唐幸兒笑了:“聽起來很有道理,實際上不太科學。”
說罷之後,兩人繼續上樓梯,到了五樓時,整個人豁然開朗,就連剛才的疲憊都瞬間消失了......
抬起頭,藍天、白雲,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鳥兒在飛來飛去.......
梁卓倫說:“肇慶這個地方,沒有高樓大廈。尤其是這一片,高樓更少,雖然這裏隻是五樓,但也會覺得視野開闊。”
“確實,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唐幸兒初來乍到,看哪兒都覺得新鮮。
“之前這裏都種滿了花兒,但是現在已經沒什麼了,連個像樣的綠植都沒有。”梁卓倫說到這裏,有些感慨。
唐幸兒這才低下頭,看向地麵。
靠右邊的位置,有一個用紅色的藝術磚,砌起來的小園子,裏麵有些黃土,但現在已經幹了,裏麵稀稀拉拉地長了些雜草.....
小園子的上方,有大大小小十幾個花盆,但裏麵除了枯枝敗葉,也不見花草。
唯獨角落裏那幾顆綠色的仙人掌,讓這一片蕭瑟之中,透出了幾分生機來......
“梁卓倫,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兒?”唐幸兒一邊四處看,一邊問。
“什麼想法兒?”梁卓倫問。
“要不,我們在這裏建一個空中花園好不好?”唐幸兒眨巴著眼睛,“那個園子裏,種月季、玫瑰、桂花,種不同顏色、不同品種的,其中一種花謝了,另一種花兒又開了,可以保證這個園子一年四季都有花兒開。還有.....”
唐幸兒一邊說,一邊拉著梁卓倫的手走到了園子的旁邊,指著旁邊的一塊空地,說:“這裏,可以考慮擴建一下,要不我們在這裏種一棵大的四季桂,好不好,美觀、清香、意頭也好。或者,我們在這裏種一棵柚子樹也行,好意頭,還能吃柚子......床邊擺個柚子,睡覺都香。”
梁卓倫被唐幸兒這樣子給逗笑了:“你都想得這麼具體了,柚子樹苗都還沒有,都已經想著抱個柚子睡大覺啦?”
“有構想,有細節,才能更好地去實現,不是嗎?”唐幸兒說,“如果可以,我馬上就可以網購花苗和樹苗,順便再買幾袋營養土和化肥,過幾個月,這個小露台就生機勃勃的......”
“不錯,挺好的想法兒!”梁卓倫好像已經被唐幸兒給影響了。
“對了!”唐幸兒突然想到了什麼,有點兒興奮,兩隻眼睛都在閃著光,“我們還可以在這裏搭幾個花架子,就種上藤本月季,一開花兒,就好像有一個花做的帳篷......太美了,真的太美了!”
梁卓倫看著她笑,突然覺得此刻好幸福。
他說:“幸兒,我本來還擔心你來這裏會不大習慣,沒想到你竟會這麼開心。”
唐幸兒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接著說道:“等這些花兒都長好了,等那個花帳篷也有了的時候,我每天就搬個桌子和沙發,在這裏寫作......天呀,想想都開心,太美好了!太幸福了!”
此刻,看著她這沉浸在幸福裏的樣子,感覺滿地蕭瑟都開滿了花兒。
梁卓倫伸手抱了抱唐幸兒:“幸兒,你能這麼開心就好了。”
“幹嘛這麼說?還說兩遍!”唐幸兒看著梁卓倫,眼睛裏依舊閃著光,“這裏沒什麼不好,你不也來了嗎?”
梁卓倫頓了頓,才接著說:“幸兒,我跟你不一樣。我來到肇慶,確切地講,是回到肇慶。雖然這裏的經濟不算發達,城市也不算繁華,不像廣州有那麼多好的去處。但是,這裏是我的家鄉,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對這裏是有感情的。所以,我可以接受這裏的不發達,甚至是不便利。但你不一樣,你一出生就在廣州,早已習慣了那裏的生活。而且,這裏不是你的家鄉,你對這裏沒有熟悉感,也沒有歸屬感,跟我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但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喜歡這裏。”
“誰說沒有熟悉感和歸屬感的?”唐幸兒抬手刮了一下梁卓倫鼻尖,“你,梁卓倫在哪裏,我唐幸兒就在哪裏!有梁卓倫的地方,就有唐幸兒的歸屬感和熟悉感!”
“行,我說不過你。”梁卓倫話雖這麼說,但心裏的感動快要從眼睛裏溢出來。
梁卓倫下樓之後,唐幸兒仍然還在五樓露台上,低頭開始網上購物,買花苗、買樹苗、買營養土......
可以說,唐幸兒從廣州到肇慶來的第一天,是非常快樂的一天。
哪怕是晚上睡覺,梁卓倫都是提前將她把床鋪好,還特地塞給她一個熱水袋。
唐幸兒看著那個圓乎乎的小豬頭形狀的熱水袋,沒忍住笑了:“梁卓倫,這個熱水袋不會是你今天下午跑出去買的吧?”
“對呀,現在雖然是春天,但晚上比較冷。而且肇慶山多,氣溫比廣州要低幾度.....”梁卓倫說,“熱水袋,有備無患。”
“好可愛哦,這個小豬豬......”唐幸兒看著那個粉-粉-嫩-嫩的小豬,摸了摸豬耳朵上的那個深粉色的小蝴蝶結,“小豬,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呆萌呆萌的,虎頭虎腦......”
“你看,你把人家小豬給弄得都不高興了。”梁卓倫調侃道,“人家都不理你。”
“人家本來就不會說話呀。”唐幸兒說。
“不是,是被你給氣到了。”梁卓倫一本正經地說。
他這樣一說,唐幸兒的好奇心就被勾了起來,抬起頭一臉不解地看著梁卓倫:“我怎麼就把它給氣到了?”
梁卓倫仍舊是一本正經的神色:“人家本來是豬頭豬腦的,你非要說人家虎頭虎腦,直接給人家改變了物種......”
“哈哈哈.......”唐幸兒被氣笑了,“梁卓倫,你怎麼可以這麼搞笑?”
“幹嘛總是這麼嚴肅?”梁卓倫說,“現在我是自由人了,可以輕鬆幽默一些。”
“梁卓倫,你怎麼這麼好呢?”唐幸兒撒嬌時的模樣很可愛,眼睛亮晶晶的,嘴巴嘟嘟的,像個洋娃娃,“梁卓倫,我要和你白頭偕老。”
梁卓倫再一次被她給逗笑了:“唐幸兒,你可真好騙呀,一個熱水袋,都可以收買你的心!”
“反正我就要和你白頭偕老。”唐幸兒一臉嬌俏模樣。
“好啦好啦,別鬧了,早點兒休息。”梁卓倫俯下身在唐幸兒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抬起身,將她把被子蓋好,“唐幸兒,我也想和你白頭偕老。”
唐幸兒沒說話,閉著眼睛,但唇角卻忍不住地上揚。
梁卓倫這才站起身,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處,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