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他,我的哥哥恐怕會死在八年前山體滑坡的那場雨夜。
哥哥為了救我,被滾落的巨石砸中了後頸。
沈澤川是為了活著,我是為了錢。
我們開始的時機不對,走偏了也在情理之中。
我總是在想,左右都是植物人,倒底有沒有治療的必要。
可我一邊問,一邊又在苦苦支撐。
我想,哪怕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呢?哪怕隻聽見那一聲熟悉的囡囡呢?
我從未被上蒼眷顧。
我哥的死訊在前日傳來,那時的沈澤川守在機場,手裏抱著玫瑰。
而我的手裏捧著白菊。
我平靜的結束這首曲子:
“我的油畫今天約了買家,先走一步。”
我揮揮手,對上秦肆欲言又止的目光,他抿了抿唇,倒底一句話都沒說。
手機振動著,是一串陌生號碼。
我接起電話,那頭傳來溫潤的女聲,有些耳熟,應該是哪家的客服:“陳嬌嬌小姐,祝您生日快樂。”
機械化公式化的嗓音,我本可以直接掛斷。
卻鬼神神差的說了一句:謝謝。
自從遇見沈澤川,不管是我的生日還是他的生日,他都會握住我的手,滿眼都是尊重與理解。
他說:“心誠則靈,以後每個生日,我都陪你一起許願。”
“咱哥肯定會平安無事。”
隻是今年,沈澤川忘記了我的生日,連句話都沒有。
倒也不需要了。
哥哥死了,白月光回國,我醞釀著離開。
夜晚的風有些涼,我站在路邊,一輛跑車突兀的停在我的麵前。
那人降下車窗,露出周瑜白含笑的眼睛:“我載你一程吧。”
“剛好順路。”
從這裏到我工作室,打車至少要兩百塊,有錢不省是傻子。
我坐在周瑜白的車上,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詭異的安靜裏,周瑜白輕笑一聲。
“你聽到了多少?”
我挑眉,麵帶疑惑的看向他,周瑜白長相優越。
如果我曾見過他,一定會有印象。
我確信我從沒見過他。
那他又是怎麼認識我的?
“全聽到了。”我沒打算隱瞞,倒也覺得他坦蕩。“你不是要玩弄我的感情嗎?怎麼反而先自爆身份。”
我語氣淡淡。
周瑜白嘴角含笑,屏幕上導航的終點讓我極其眼熟。
“我還沒告訴你工作室在哪吧。”
周瑜白愣了愣。
他不好意思的聳了聳肩:“那你現在告訴我,我先把你送過去,我約了人去取東西。”
“不必了。”
——“你導航的目的地,也是我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