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過後,蘇棠倒是安分了幾日。
我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院中養病,沒事就對著窗外發呆。
這一日,我剛吃了藥,正準備午睡,裴硯清卻氣急敗壞地闖了進來。
一看到我,他就揚手,狠狠地照我臉上扇了一巴掌。
“沈婉兮!你竟然叫人把蘇棠綁了去,她腹中的孩子若有什麼閃失,我定要你償命!”
裴硯清青筋暴起,眼紅如血,胸膛劇烈起伏。
我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從未想過,那個曾經陪我一起長大,事事以我為先,將我護在身後的人。
有一天,竟然會對我出手。
裴硯清看到我的眼神,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懊悔。
回過神來後,他動作粗魯地將我拉上了馬。
“既是你派人綁了蘇棠,那便由你親自將她換回來。”
“我沒有......”
我虛弱地解釋著。
“沈婉兮,除了效忠你爹的那些殘部,還有誰有能力綁走我裴府的人?”
裴硯清依然不信我。
到了城門口,他將我拉下馬。
我看到不遠處,有一隊山匪模樣的人,正綁著蘇棠,等在那裏。
“表哥~表哥救我~”
蘇棠哭得梨花帶雨。
裴硯清眸中透出一絲狠戾。
“沈婉兮才是我裴硯清的正室,放了蘇棠,她可以任你處置。”
還沒等山匪回話,我就從裴硯清身邊經過,徑直朝城門外走去。
裴硯清聲音顫抖:
“沈婉兮,你果然和他們是一夥的。”
我一步步地走到蘇棠身邊,用手一拉,虛綁在她身上的繩子就掉在了地上。
蘇棠眼中盛滿了得意。
“沈婉兮,你是爭不過我的。”
“再不走,我就要後悔了。”
蘇棠一聽,轉身提起裙子,朝城門跑去。
我拔出頭上的玉簪,遞給了山匪頭子。
“我知道你們是蘇棠找來演戲的,這簪子給你,送我離開。”
若是能借機離開裴硯清,找個我喜歡的地方等死,也是好的。
山匪伸手接過玉簪:
“夫人倒是聰明。”
下一瞬,我聽到城牆上,有人大喊了一聲:
“放箭——”
“咻——”的聲音此起彼伏。
漫天的箭雨朝我射來。
“草!上那賤人的當了!快跑!”
一眾山匪騎上馬,狂奔而去。
獨留我一人,站在原地。
“噗——”地一聲,一支箭貫穿了我的胸口。
倒地之前,我回頭,遙遙望了一眼站在城門口的裴硯清。
他懷中正抱著蘇棠。
我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或許,我也從未看清楚過他的內心。
算了吧。
我疲憊地閉上眼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