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下外袍,站在門前朝我輕笑,“青青,想我了嗎?”
傅榆張開手,等待我像從前一樣鑽進他的懷中。
可這一次,我並沒有如他所想一般黏過去,而是站在床榻前,垂著頭問道,“如果我不想生孩子的話,你還會愛我嗎?”
傅榆愣了一瞬,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而後他又迅速掛起了一副滿眼愛意的模樣,“我當然愛了,隻是我還是希望,我能與你有自己的血脈。”
“青青,你這麼愛我,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我想再給他一次機會,可他的回答卻讓我又一次失望。
傅榆猛地走近將我抱起,放在床榻上,他低頭扯開我的衣袍,粗暴地啃咬我的身體。
一瞬間,被歹人擄走的噩夢被重新帶回我的大腦,我驚恐地大叫,慌張地推開了傅榆。
他被我推下床,重重摔在地上。
一時間,傅榆麵露不滿。
“我懷孕了。”
我顫抖著聲音說道,“傅榆,你不能碰我。”
看著他眼底爆發出的狂喜,我如墜冰窟。眼淚一滴一滴砸落在錦被上,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呼吸。
“真的嗎?”他顧不上被我摔下床的憤怒,翻身坐起,大聲喚來早就跟在我身邊的嬤嬤。
這一瞬間,傅榆幾乎忘記了我還被他欺騙著的事情,他興奮地扯過嬤嬤,“這是我早就找到的接生嬤嬤,一定能照顧好你腹裏的孩子。”
看著已經跟在我身邊半年的嬤嬤,我絕望地意識到從始至終他都是為了借腹生子。這場欺騙從他從歹人手中把我救出就開始了,隻有我一個人傻傻的相信他回心轉意真的愛我。
在嬤嬤確認了我真的有孕後,傅榆便借著公務為由離開了我的房間。
“老爺心疼姨娘,提前把我放在姨娘的院子裏。”接生的嬤嬤姓趙,她見我麵色難看,以為我是對傅榆的離開而心有芥蒂,“老爺定是公務繁忙,才不得不離開,等到公務處理完,定會回來的。”
“姨娘你看,老爺這屋子裏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府上最好的。”
我看著認真安慰我的趙嬤嬤,苦澀一笑,我知道,傅榆離開隻是借口,他必定會去許瑤那裏去講這個好消息,利用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他不會再回來了。
夜深了,我屏退了所有奴仆,穿上外衣獨自去往傅榆的書房。
深夜裏的書房還點著明亮的燭火,映在紗窗上的卻不是傅榆批閱公務的身影,而是他與許瑤嬉鬧的畫麵。
“瑤兒,有個好消息,顧青真的有孕了。”傅榆把許瑤攬在懷裏,開懷大笑。
“那我以後便不必再處處忍著她了,一個懷孕的老女人,還是罪臣之後,想走也走不了了。”許瑤的聲音帶著嬌俏,“夫君,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你可一定要把她逐出家門。”
“我們瑤兒還是太善良了,顧青當年把我從邊關帶著,害你受傷我都不能保護你,死一百次都不足為過。”
傅榆的聲音冷漠,帶著咬牙切齒的仇恨,“她用金錢羞辱我,威逼利誘,又想逼迫我救她家人,還得我們相隔十餘年,我早對她恨之入骨。”
“我也曾真心待過她,可她那大小姐脾氣著實讓人惡心。”
“若不是需要她生下一個孩子,我定讓她被那群歹人折磨至死。”
傅榆說完,摩挲著許瑤的臉,深情許諾:
“瑤兒你放心,待顧青生下孩子那日,便是她殞命之時。”
“我定不會讓因這個禍害傷了你的心。”
傅榆恨我至此,從始至終都怨懟我將他從邊關帶到京城,可他卻忘了,明明那年是他跪在我的麵前,求我助他科舉,求我讓他進入官場能有一番大事業。
月色萋萋,寒風料峭,當年為了傅榆擊鼓鳴冤而受刑的舊傷在寒風中叫囂著疼痛。冰涼的淚水糊了我滿臉。
這一刻,傅榆的恨讓我徹底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