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鬱辭囁嚅著,半晌沒說出話,秦溯月冷哼一聲,說道:“江鬱辭,你給我記住,今天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發生第二次,因為和清河爭寵,你不配!”
秦溯月甩下這話之後,帶著陸清河轉身離開,絲毫沒注意到,江鬱辭的臉色發白,身形晃蕩了幾下,險些要摔倒。
“先生,您沒事吧?”
護士小姐上前,一臉擔憂地問了一嘴,江鬱辭內心更加淒涼,連一個素未謀麵的護士,都會關心他的狀況,但秦溯月,眼裏隻有陸清河。
他江鬱辭,連一隻螞蟻都不如。
他已經無力再去恨了。
因為秦溯月換了門禁,把他從別墅裏趕出來,所以他隻能找了一個酒店先住下。
卡裏的錢也被秦溯月盡數凍結,好在他提前交清了住院的醫藥費 ,手機上還留下了一千多塊錢,交完酒店的住宿費,隻剩下五百塊了。
剛放下行李,江鬱辭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看著上麵熟悉的電話號碼,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喂,父親。”
“聽說你生病住院?自己可以解決?”
“嗯。”
“行,你的時間還剩下最後三天了,盡快準備回來。”
江鬱辭眼眶發酸,三年的婚姻,現在剩下最後的三天,卻隻有他一個人在懷念,留在過去苦苦掙紮,在泥潭中逐漸陷得越來越深。
“我知道了,父親。”
害怕父親聽到自己的壓抑的哭聲,江鬱辭迅速掛斷了電話,看著酒店窗外的煙花,注意力稍微分散了些。
這家酒店的景觀很好,外麵就是沙灘和大海,坐在陽台上,能感覺到潮濕的海風迎麵吹拂過來。
海灘上有很多人,江鬱辭突然起了心思,想要下去看看,下了電梯之後,穿過大堂直接前往沙灘。
大堂內的人不算少 ,大多是情侶來來往往,江鬱辭形單影隻,格外顯眼。
他剛準備走出去,餘光中卻突然出現兩個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在酒店大堂的玻璃外,兩個人靠在玻璃上,忘情地接吻著,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和他們無關。
江鬱辭的身形突然被定住了一樣,睜大雙眼,手中的房卡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服務員經過,撿起來遞給江鬱辭。
“先生,您沒事吧?需要幫助嗎?”
江鬱辭麵色煞白,眼神死死地看著窗外那兩道交織在一起的身影,眼眶中的淚突然瘋狂地湧動出來。
服務員順著江鬱辭的視線看過去,疑惑地問道:“先生,您認識那對情侶嗎?”
江鬱辭一下子慌了,生怕自己這副喪家之犬的樣子被看見,慌亂地搖頭:“不認識,隻是突然看見,有些感慨。”
服務員突然笑了,用羨慕的口吻說道:“先生,您不知道吧,那一對可是我們酒店的常客,據說那位女士,還是秦氏集團的董事長呢!那男人……咦,倒是和您長得有些相似呢!”
江鬱辭突然扒了一下頭發,遮住眉眼,匆匆拿了房卡,留下一句:“你看錯了。”
便轉身回到酒店,關上門,身子如同卸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順著門慢慢地滑落。
江鬱辭雙手緊緊地環著膝蓋,頭埋在膝蓋裏麵,不斷地問了很多個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秦溯月,你真的好狠心!”
“我真的錯了,從三年前開始就錯了,我還一直期望你能夠回心轉意,但現在,我知道了,一切都晚了!”
江鬱辭哭幹了淚水,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雙腿發麻,後腰酸疼。
扶著牆壁一路走到陽台上,望著下麵一望無際的波瀾海麵,突然產生了危險的想法,但很快,他又及時反應過來。
“江鬱辭!你在幹什麼,秦溯月根本不值得你那樣做!”
想著,他正要轉身回房,卻突然聽到隔壁傳來的申吟聲。
江鬱辭渾身一僵。
老天爺,你該不會跟我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吧?
那申吟聲,他再熟悉不過,多少次他絞盡腦汁地討好,秦溯月就是不肯依他。
說自己有潔癖,實際上就是不想跟他在一起。
沒想到,隻是人不對而已。
兩行淚從眼角滑落,江鬱辭找了個地方坐下,靜靜地聽了一夜,直到天邊露出白色,太陽從海麵緩緩升起,江鬱辭已經麻木的神情中,微微有了些動靜。
“倒計時兩天,隻剩下兩天了。”
說完這句話,他才感覺到自己已經很久都沒吃東西了,就連站起來,也要花費他不少力氣去完成。
甚至眼前昏黑一片,闌尾炎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昨天他看了一眼,好像有些地方已經開始發炎。
但是他什麼都不想做,隻想象一隻老鼠一樣躲在這裏。
突然,酒店房門被敲響。
江鬱辭神經高度緊張,抬頭看向房門。
“你好,江先生,客房服務。”
江鬱辭走到門前,打開門,酒店送餐的服務員將餐品擺放在餐桌上,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
“感謝您選擇我們酒店,用餐愉快。”
江鬱辭正要關門,隔壁的房門突然打開,一時間,昨天晚上的申吟聲,還有秦溯月鄙夷的諷刺全都如同海水一般湧過來,將他整個人徹底淹沒。
服務員見江鬱辭如同溺水一般,呼吸困難,試探地問道:“江先生,您沒事吧?”
秦溯月攬著陸清河, 聽到江先生三個字,皺了皺眉頭,原本要從另一邊離開的兩個人,生生停住了腳步。
陸清河的聲音傳來:“咦,溯月,我剛才好像聽到江先生的聲音了,要不我們過去看看吧?”
秦溯月遲疑一陣,覺得不可能在這裏碰到江鬱辭。
但為了陸清河,還是答應過去看看。
江鬱辭轉身要躲進房間,服務員著急地叫了起來:“江先生,您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幫您叫醫生!千萬不要硬撐啊!”
江鬱辭頓時一陣頭大,在心中默默祈禱,秦溯月和陸清河不要過來,誰知道下一秒,秦溯月怒意滿滿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江鬱辭!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跟蹤我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