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說他是怕我難過。
直到我真的死於一場車禍。
頭七那天,我的靈魂回到家裏。
親眼看到他張燈結彩,迎娶他的青梅過門。
他把我的骨灰灑在火盆裏讓青梅跨過去。
讓大師在我歸來的靈魂上做法讓我痛不欲生。
讓我的親生兒子割心頭血跪在地上磕頭叫青梅親媽。
而撞死我的肇事者就坐在婚禮的主桌。
我聽見陸衡對他說:
“多虧了你,不然我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和琳琳在一起。”
“當年要不是琳琳身體不好生不了孩子,我也不用娶舒雲了。”
“跟舒雲裝了三十年的恩愛夫妻,終於不用再演了。”
我瘋了一樣撲向他們。
最後隻能在陸衡請來的大師手中魂飛魄散,永世不得翻身。
再睜開眼,我回到了和陸衡結婚的那一天。
麵對著偽裝得深情款款的陸衡。
我隨手指著一個他身後的伴郎:
“這個婚,我要跟他結。”
1.
所有人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不僅因為我竟然敢在婚禮上悔婚。
更因為我指著的那個伴郎,叫杜雲起。
是陸衡平日裏偶爾提及,隨手資助的一個小白臉窮小子。
但我知道,他不簡單。
陸衡的臉黑如鍋底。
“舒雲!你鬧夠了沒有?!”
他的青梅,今天的伴娘包琳,穿著一身比我的婚紗更加華麗的禮服柔柔弱弱地走過來。
她拉住陸衡的衣袖:“衡哥哥,你別生氣,姐姐她......她可能隻是太緊張了。”
好一個緊張。
陸衡曾對我說,包琳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們一起長大,也希望能一起走進婚禮的殿堂。
所以他一再要求,讓包琳做我的伴娘。
我記得,每次陪我挑選婚紗,包琳都在場。
我看上的每一件婚紗,不是說版型不合,就是說沒有檔期。
而今天,我最終被迫選定的那件普通婚紗穿在我身上。
而那件我第一眼看中,卻被告知全球僅此一件的頂級定製婚紗,此刻正穿在包琳的身上。
陸衡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
“舒雲,看在琳琳的麵子上,你道個歉,今天這事就算了。”
司儀見狀,連忙打圓場:“新娘子是跟大家開個玩笑,我們繼續下一個流程,請新郎親吻新娘!”
人群開始起哄。
我清晰地回想起上一世。
陸衡俯身要親我的時候,包琳突然捂著胸口,淚眼婆娑地喊頭暈。
陸衡最後沒有親到我,隻是匆匆在我額上碰了一下,就去扶包琳了。
這一世,曆史重演。
就在陸衡的唇即將碰上我的瞬間。
“啊!我的心口好疼!”
包琳驚呼一聲,身體搖搖欲墜,臉色蒼白地捂著心口,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
陸衡猛地推開我。
我的頭撞在身後的背景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他卻看也沒看我一眼,一個打橫將包琳抱起。
“琳琳!琳琳你怎麼了?”他焦急地喊著。
有賓客攔住他:“陸總,這婚禮......”
陸衡頭也不回地吼道:“舒雲都鬧成這樣了!還辦什麼婚禮!改天再說!”
他抱著包琳,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匆匆離去。
婚禮現場,隻剩下一片狼藉和賓客們毫不掩飾的嘲笑。
“嘖嘖,新娘子當場悔婚,新郎直接抱著伴娘跑了,這舒家和陸家的臉,今天可丟盡了。”
“可不是嘛,聽說那伴娘是陸總的青梅竹馬,我看啊,這舒雲就是個擺設。”
議論聲像針一樣紮進我的耳朵。
隻有之前被我指著的那個伴郎,杜雲起,走到我麵前。
他微微歪著頭,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剛才的話,還算數嗎?”
我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
“算數。”
“杜先生,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我壓低聲音。
他挑眉:“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