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佩是她最重要的東西。
是她母親給她留下的唯一念想,上一世卻這麼被裴承煜給隨手送人了。
既然他不懂得珍惜,還有什麼資格拿著那枚玉佩?
鐘挽月冷聲道。
“備車,去王府。”
抵達後才知,裴承煜帶著鐘婷婷去城郊遊玩了。
鐘挽月經常來。
她是五皇子特許隨意進出的。
所以她板著臉走進去時,門口的下人也不敢攔著。
鐘挽月徑直走向書房。
翻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玉佩。
反倒是桌上,擺放了幾張她前段時間寫給裴承煜的詩稿。
一字一句都是她細細斟酌寫出。
承載著少女時期最卑微的情愫。
鐘挽月冷笑出聲,毫不猶豫奪過所有手稿。
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
正想離開時,回廊盡頭傳來細碎交談聲——
“煜哥哥,你這般高調示愛,若是把姐姐惹惱,她不嫁你了怎麼辦?”
這是鐘婷婷怯生生的聲音。
裴承煜溫柔的嗓音傳來。
“我故意放出這些風聲,就是要讓她知道我對你的重視。否則你怎麼能與她同平妻的身份嫁給我了。”
“可姐姐那麼傾心於你......”鐘婷婷輕咬紅唇,欲言又止。
裴承煜輕哼一聲,伸手挽住佳人細腰。
“既然她選擇了我,我也懶得再瞞她,你才是我心底的那個人。”
“那年元宵燈會時,你在沙湖救了溺水的我,我至今都忘不掉你那份勇敢的模樣。”
鐘挽月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元宵節?沙湖?
那明明是她救上來的人!
節日那晚人特別多,才八歲大點的鐘挽月提著燈到處亂跑。
估計是聲音太嘈雜了。
以至於有人落水了,周圍都沒人注意到。
鐘挽月年紀小,氣性大。
才剛學會鳧水,就一股腦的跳下去救人。
結果剛把人拖上岸,自己就因為體力不支昏倒了。
難不成裴承煜把鐘婷婷錯認成了自己?
她後退時撞上博古架。
“誰在那裏!”
裴承煜推開門,看到是她,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又揚起譏笑。
“鐘大小姐,你來幹什麼?”
鐘挽月望著他那張溫潤如玉的麵孔。
突然覺得諷刺。
上輩子他為了鐘婷婷不惜隱瞞她,甚至給她下毒。
就因為鐘婷婷救了他一命,所以他瘋了似的幫她把自己給踩在腳下?
可一開始,他就認錯了人!
她幾乎要說出真相。
卻在張嘴的瞬間咽下所有的話。
上輩子他用假意來騙她害死她,這份債,又怎能輕易的揭過?
“來拿回我的東西。”
她目光直直盯著一處。
裴承煜順著視線,看向腰間。
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你什麼意思?這定情信物,留到成婚那日再還也不遲。”
“我從沒想過成......”
“鐘大小姐莫要強人所難。”他打斷她,語氣帶著疏離。
“我與婷婷是真心相愛,你若同意我的要求,成婚後我也會好好待你的。”
鐘挽月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五殿下,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隻是讓你把玉佩還來而已,你何必咄咄逼人呢?”
見她執意想要回送給自己的玉佩。
裴承煜也有些不滿。
狠狠的從腰間扯下,但並沒有遞給鐘挽月。
“這玉佩,送給我就是我的東西,想拿回去?憑什麼?”
鐘挽月忍著怒氣,咬咬牙。
“要怎麼樣才能還給我。”
感覺像是拿捏住對方的命脈,他這才感覺到一絲暢意。
繼續挑釁般的給了一旁的鐘婷婷。
“這個玉佩,婷婷說喜歡,我已經送她了。”
下一秒。
‘啪!’
清脆的一響,玉佩掉在地上摔出裂痕。
鐘婷婷驚叫出聲。
露出委屈和不知所措的表情。
“哎呀!姐姐...真的對不起,我沒有及時接住它!”
“婷婷願意接受你的一切處罰!”
鐘挽月一動不動,直愣愣的掃過玉佩的方向。
眼眶一點點紅了起來。
一時間,屋裏陷入了死寂。
連裴承煜都尬住,好半響,才訕訕的開口。
“婷婷...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
鐘挽月沒有說話。
麵上冷靜,實則心裏已經壓抑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