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挽月緊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公主和郡主見形勢不對,連連拉著她勸說。
“月兒,皇兄他估計是有點緊張,就突然跑掉了。”
“沒錯沒錯,他肯定是知道快要和你成親,就高興得過頭了。”
“喏,人這不就來了嗎!”
裴承煜氣喘籲籲跑回來。
開口的第一句便是。
“鐘挽月,要我娶你也可以,但我有要求。婷婷必須以平妻的身份同你一起嫁進來。”
“皇兄!!”
公主和郡主的聲音同時響起。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著裴承煜。
鐘挽月笑出聲,搖了搖頭。
雖說知道了他上一世,是因為丞相府才接受了她的愛意。
可這一世,他連假意周旋都不願。
寧可要給她難堪,讓她父親下來不來台。
也不願鐘婷婷受委屈?
“我可是丞相府的嫡女!你讓我和一個庶女以平妻的身份嫁給你?”
鐘挽月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若是不願,那我不會娶你!”
“都是丞相的女兒,你憑什麼這麼小心眼?”
裴承煜冷著臉,語氣決然。
“你的意見不重要,大不了我頂著壓力,隻娶婷婷一個人便是了。”
原來心如刀絞時,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鐘挽月強撐著不讓自己失態。
上輩子他欺騙了她這麼多年,讓她受盡背叛。
這輩子竟連片刻的敷衍都不願了!
她幾乎要說出‘我沒和父親提起要和你成親的事’,可話到嘴邊又咽下。
他讓她痛了一世,她憑什麼這麼輕易放過?
至少,要讓他感受被騙的滋味!
於是她斂起神色,冷笑道。
“我爹說了,要去求聖上指婚。到時候你能頂住抗旨的壓力,那就隨你便吧。”
說罷轉身離去。
正好撞上轉角處一個纖弱的身影。
鐘婷婷可憐楚楚的看著她。
梨花帶雨的模樣與記憶中如出一轍。
鐘婷婷像受驚的小鹿般,正想向她跪地磕頭認罪。
裴承煜一個健步如飛,將人護在身後。
眼神中滿是她從未見過的淩厲。
“鐘大小姐!”
“就算你身份高貴,在我麵前,還輪不到你來管教她!”
鐘挽月氣得渾身發顫。
前世亦是如此,鐘婷婷嫁過來後。
每次見麵,她總是要擺出這副可憐相,仿佛自己是十惡不赦的惡人。
可她何時欺負過她!
“惺惺作態,隻會躲在牆角裏偷聽的小人!”
鐘挽月忍不住嘲諷。
裴承煜眼神一冷,朝著身邊的侍衛掃去。
‘啪’!
一個重重的巴掌頓時落在她臉上。
習武之人的力度,她嬌生慣養的身軀哪裏受得住。
立足不穩向後倒去,腦袋重重摔在石柱上。
劇痛中,她聽見一陣從未有過的驚呼聲。
恍惚間,有人朝她衝了過來。
奇怪,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陸玄錚?
他常年一副冷冰冰的臉上,竟然出現了著急心切...
她想......大概是撞暈了頭吧。
鐘挽月醒來時,後腦的鈍痛還陣陣傳來。
“我昏倒之前發生了什麼?”
她撐著榻沿勉強起身,嗓音還有一絲沙啞。
貼身侍女茯苓端著湯藥進來,眼底帶著幾分擔憂。
“剛剛是陸小將軍抱著你回房的,那五皇子實在是......怎麼能當眾打小姐呢!”
“奴婢該死,老爺讓奴婢給小將軍帶路,沒能及時趕回您身邊!”
鐘挽月愣神。
“陸玄錚來了?”
“是啊!”茯苓放下湯碗,“應該是小姐和老爺商量過後,老爺...請他來解除婚事的?”
說著她臉上又露出狡黠的笑意。
“小將軍守到老爺給你請的太醫確診無恙後才走,走前還踹翻了五皇子身邊那兩個侍衛,在給您出頭呢。”
“後來廚裏的師傅給您燉上安神湯,結果他自己端來了...”
她壓低聲音。
“端來了一碗加了蜜餞的酸梅湯,說小姐肯定喜歡。”
鐘挽月指尖無意識摩挲錦被。
“這還是他嗎?”
記憶裏那道慌亂的身影,與茯苓的描述重疊。
“他...他走時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