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富農獨女,死纏爛打才追到知青許池。
他嫌我驕奢,我便三餐食素,嫌我張揚,我便低眉順眼。
直到親眼看見他掐著我家養女的腰深吻,眼裏滿是從未給過我的熾熱。
我悲憤退婚,卻遭混混強迫失身。
絕望之際,許池出現,說不嫌棄我,還解釋他和陳心隻是醉酒意外。
我感動至極,掏空家底助他回城。
可馬車離鄉那日,坐上車的卻是陳心。
而留給我的,是許池的親筆舉報信。
他呈上我送出的糧票、鋼筆,舉報我家有資產階級複辟嫌疑。
全家批鬥,財產上繳,父親腦溢血臥病在床。
當初害我的那群流氓肆無忌憚闖入家中,一臉淫笑。
“許知青可真大方,又送我們美嬌娘!”
再睜眼,我回到了和許池訂婚前。
......
“賀嬌嬌,你吃這些好菜時,有沒有想過那些貧農都餓著肚子。”
“不幹活光吃肉,驕奢可恥!思想覺悟極低!”
許遲滿眼不讚同地數落我。
我尚未回神,意識恍惚。
直到手上一輕,盒飯被拿走,我才猛然驚醒。
“這次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下次......”
“嫌棄就別吃!”
我毫不客氣一把搶回盒飯。
許遲臉上浮現出錯愕。
他根本沒想到我會收回送他的東西,繃直的嘴角泄露一絲冷怒。
一旁的陳心驚呼出聲。
“嬌嬌姐,你這是做什麼?昨天還說要改掉壞脾氣,怎麼不僅沒改,連對許哥也這麼暴躁了?”
“像許哥這樣的先進分子,要是我能得到他的指導教育,高興都來不及呢,你怎麼還急了?”
許池在陳心仰慕的目光中,表情稍緩。
“賀嬌嬌,你這暴脾氣確實得改,我不喜歡頭腦空空、性格浮躁的女同誌。”
“行了,別鬧,盒飯給我吧,你的那份給陳心同誌。”
我差點被氣笑。
“這是我自帶的飯,怎麼我還得讓給別人吃?”
上一世,許池就以我沒勞動不該吃白飯為由,要我把自帶的盒飯讓給陳心,還教育我要吃食簡樸。
我愛得卑微,生怕哪點做不好了,給他留下壞印象。
所以哪怕盒飯裏是精心準備的、自己同樣不怎麼舍得吃的肉菜,我也換了。
自己啃窩頭吃素。
現在想來,真是傻得可笑!
我一把掀開盒飯蓋子。
油亮噴香的醬肉露出來,周圍看熱鬧的知青頓時咽了咽口水。
“許池,你不是說‘勞動光榮’嗎?那你倒是說說——”
“你下鄉三年,幹過幾份工?掙過幾個工錢?”
“你吃上的每一口肉,不都是靠我補貼?”
許池自詡清高,被我這麼一懟,臉色鐵青,說不出話。
陳心眼眶濕潤,上前拉我。
“嬌嬌姐,我知道你是不想給我吃飯,沒關係的,我能抗餓。”
“你別和許哥鬧脾氣了,要是許哥不答應訂婚,我可又要受你的氣、挨巴掌......”
陳心戛然而止。
她緊咬下唇,像說錯話般怯怯地看了許池一眼。
許池徹底冷臉。
“賀嬌嬌,原來你平時就這麼欺負別人!無理取鬧、嬌蠻霸道!”
“我原本還有所動搖,打算答應訂婚一事,現在看來,還是得再好好考慮。”
我扯了扯嘴角。
陳心一直是這樣。
她是我奶媽的孩子。
奶媽意外走後,我們賀家便養著她,衣食用度都參照我的標準,從無虧欠。
她名義上是我的侍女,其實也算半個賀家人了,偏偏拎不清。
從小到大,什麼都要和我爭,尤其喜歡裝可憐。
在外人麵前裝吃不飽飯,私底下卻偷摸著扒肉、扒蛋,都被我逮到好幾回!
我每念舊情,不跟她計較。
次數多了,我和父親一提,他沉思片刻讓陳心搬出了賀家。
不過,這些現在也不必多說。
我看向許池。
“正好,許池,我不會再給你送飯了。”
無視他陰沉的臉色,我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陳心假惺惺的啜泣和旁人的起哄。
“賀嬌嬌今天瘋了吧?敢這麼跟許哥說話!她還想不想跟許哥訂婚了!”
“該不會是舔太久,累了,放棄了吧?”
“別搞笑了!賀嬌嬌都快把許哥當神明一樣供著了,非他不可,絕無可能放棄!我看,她最多是一時賭氣,明天就得後悔死了,乖乖來道歉......”
許池同樣聽到這些話,怒極反笑。
“我可不慣著她的小姐脾氣!之後她賀嬌嬌就算跪著道歉,我也絕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