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周後,我才從寧寧去世的悲痛中緩過來,稍稍能吃點東西、下床走動走動。
剛下樓,卻見一周未歸的傅時川,帶著孟清兒和她的那對龍鳳胎進了門。
麵對我憤怒的眼光,傅時川直接開門見山:“既然你已經知道她們的存在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為了更好的兼顧你們這兩房,我決定把清兒母子接到家裏來住,希望將來你和寧寧能跟她們母子三人和平共處,我也能好好享受這膝下承歡的天倫之樂。”
這番厚顏無恥的言論,讓我覺得既悲憤又可笑。
兒子剛死,屍骨未寒,他卻想著跟一對私生子膝下承歡!
滿腔怒火化成無盡的失望。
“傅時川,我們離婚吧。”
傅時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沈雲瑾,你又在鬧什麼?”
我鬧?
的確,剛開始知道他在外麵還有家室,我確實大哭大鬧過。
我無法接受當初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男人短短兩年便出了軌,我歇斯底裏地發瘋,逼他和孟清兒斷了,逼他把私生子送走,甚至藏起了那對龍鳳胎。
可卻也因此害死了我自己的兒子。
以後,我再也不會鬧了。
我扯了扯啞得不像樣的嗓子,心如死灰地開口:“傅時川,既然你和孟清兒已經有了孩子,那我成全你們,主動讓位。”
“沈雲瑾!”傅時川怫然大怒,眼底黑壓壓地透著一片陰沉,“我身邊有錢的朋友都是三妻四妾,我隻是養了兩房而已,你犯得著這麼小題大做嗎!
“況且,就算清兒和她的兒女接進來了,我也不會苛待你和寧寧,你永遠是我的正房妻子,寧寧也永遠是我的長子、是傅家的繼承人,誰都撼動不了你們的地位,你應該知足!”
知足?
我頓覺可笑,眼淚卻流了下來。
我突然想起了曾經。
我和傅時川曾是大學同學,當初的他對我一見鐘情,苦苦追了我三年,才最終將我打動。
求婚時,他信誓旦旦地說此生隻愛我一人,絕不負我。
可如今,他違背了自己的誓言,也背棄了我們的愛。
就連我們兒子,也被他活活曬死。
他竟還叫我要知足?
我又該如何知足!
孟清兒見狀,惺惺作態地開口:“時川,既然姐姐容不下我和這兩個孩子,那我還是帶著孩子走吧,我不在這礙姐姐的眼了......”
“清兒你別走!”傅時川拉住她,語氣無限溫柔,“你和孩子好好在這住著,這房子是我買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別想把你們趕走!”
說完,他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
我漠然地撇過頭,卻瞥見不遠處那對龍鳳胎正伸手去拿櫃子上的三個陶瓷玩偶。
我心口一驚,立即嗬斥他們:“給我放下!”
龍鳳胎嚇了一跳,陶瓷玩偶“啪嗒”一聲掉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哇——”兩個孩子嚇得大哭起來。
孟清兒立即紅了眼,哽咽地指責我:“雲瑾姐,你要是看不慣我我可以走,但你為什麼對兩個孩子大喊大叫?他們到底犯了什麼錯,你要三番五次地針對他們?”
傅時川同樣憤然,陰沉著臉抬起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沈雲瑾,你能不能有點肚量!這兩個孩子是早產兒,他們已經被你嚇過一次了,要是再嚇出個什麼好歹來,你賠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