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琛到了鹽城,右眼皮跳得厲害。
他默默祈禱著,不要再被許晚棠纏上。
所以當我媽電話打到他那裏的時候,他有些不耐煩。
“她又怎麼了?是讓我陪她看海棠,還是又做了什麼新點心?”
“阿姨,你是知道的,既然我媽都走了,那門親事就不做數了,我對許晚棠隻是兄妹情誼,再多的我給不了了。”
他未來的妻子,是鹽城富商的女兒,雖驕縱了些,但好在健康漂亮。
還有大半個月,他就要結婚了,婚禮還有很多事沒有籌備好。
況且他曾經的好兄弟鹿林深因為他還昏迷不醒。
聽說他這兩天剛結了婚,恰逢這雙喜臨門,他一定要抽時間去看看他的。
想到許家認識一位腦神經科的教授,他厚著臉皮又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一陣寒暄後,好不容易要到那位教授的聯係方式。
他才施恩似的提起我。
“還沒回家?阿姨你不用著急,她那麼大的人了,還能丟了不成?”
晚上,沈清梨拉著他飯後散步的時候,聞到一陣花香,十分陶醉。
“我還沒聞過這麼清甜的花香,也不知道是什麼花。”
他想都沒想,順嘴回答:“海棠。”
沈清梨一臉崇拜地望向他,滿嘴誇讚:
“你學識好淵博啊,連花種都有研究。”
他盯著滿路的海棠花,久久沒能回神。
年少時,他見許晚棠乖巧可愛,名字裏又有個棠字,為了哄她,挖得滿手水泡才種下一棵海棠樹。
當時許晚棠捧著他的手,心疼得哭了三天。
可他說,這是故意要和她討一盤糕點吃呢。
晚棠的糕點,吃了就不痛了。
他那時,心裏眼裏,裝的都是那個小他一歲,卻會為他拚命的許晚棠。
可後來怎麼變了呢?
大抵是從她右耳失聰那天開始的吧。
他總是需要適應她,特意放慢語速對著她左耳說話。
兩家長輩也會時常提起她是為了他才會變成這副樣子,讓他不能忘恩負義。
從此,許晚棠就像一柄枷鎖,畫地為牢圈住了他。
一開始他還會心生愧疚,陪她日日看海棠花,陪她玩幼稚的過家家。
可後來,他長大了。
他發現離開了許晚棠,可以天高海闊任鳥飛。
人來人往間,他認識了更多優秀的女孩子。
她們不必讓他事事遷就,也不會有人在後麵天天提恩情。
但想到許晚棠本可以和她們一樣,成長為一個人見人愛的女孩時,又不由得蹙起眉頭。
他打給自家傭人,讓他們去查一查許晚棠的行蹤。
可對麵告訴他,早在兩天前,許晚棠就不見了。
隻查到她買了一班去往連城的車票。
他驚慌失措地掉了手機,拔腿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