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澤對我越來越好。
大概是我的“脆弱”和“依賴”滿足了他的保護欲。
他開始寸步不離地跟著我,看我的眼神也日漸溫柔,甚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沉溺。
這變化,顧盼自然看在眼裏。
她的危機感越來越強。
一次,我“無意”間聽到顧盼在角落裏警告沈星澤。
“沈星澤,你別忘了我們兩家的關係!你當初答應我的是什麼?”
“玩玩可以,別動真感情,蘇晚那種貨色,配不上你!”
沈星澤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和掙紮:“盼盼,我們做得是不是太過分了?她已經夠慘了。”
“過分?她活該!誰讓她擋我的路!”顧盼的聲音尖銳刻薄,“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別讓我爸不高興!”
沈星澤沉默了。
我知道,他懦弱的本性讓他不敢反抗顧盼和她背後的家族勢力。
很好。
我故意在他麵前表現得更加依賴,眼神裏充滿對未來的迷茫和對他的信任。
“星澤,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果然吃這一套,把我摟得更緊,承諾會永遠保護我。
顧盼的忍耐顯然到了極限。
她在一個走廊攔住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蘇晚,你這個狐狸精!離星澤遠一點!”
她揚手就要打我。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同時按下了口袋裏錄音器的開關。
“顧盼,你講點道理,我和星澤是真心相愛的。”我“柔弱”地辯解。
“真心相愛?呸!你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可憐蟲!”她口不擇言,極盡侮辱。
“要不是我讓他去接近你,毀了你的畫,打斷你的手,你以為他會看上你?”
“你就是個廢物!這輩子都別想再畫畫!”
錄音器忠實地記錄下她每一個惡毒的字眼。
我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恰好”趕來的沈星澤阻止了顧盼進一步的動作,將我護在身後。
顧盼氣衝衝地走了。
沈星澤安撫著我,眉頭緊鎖。
幾天後,我在整理舊物時,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小塊奇怪的布料碎片。
上麵似乎沾染著某種特殊的藍色顏料,邊緣有被強酸腐蝕過的痕跡。
是我那幅《涅槃》獨有的顏料!
當時為了追求特殊效果,我特意調製的!
旁邊還有幾滴已經幹涸的、不明顯的濺落痕跡。
我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將這塊碎片和周圍的塵土樣本一起收好。
這是物證!
高考一天天臨近。
沈星澤找到我,表情有些不自然。
“晚晚,高考......要不,別太勉強了?”
他斟酌著詞句:“顧盼的意思是......希望你......”
“希望我放棄考試,或者故意考砸,對嗎?”我替他說了出來,聲音平靜。
他眼神閃爍,不敢看我。
我逼近一步,直視他的眼睛:“星澤,你也是這麼想的嗎?你真的希望我為了你,徹底放棄我自己的人生?”
顧盼的壓力,家族的束縛,他內心的那點愧疚,此刻在他臉上交織。
最終,他艱難地點了點頭。
“晚晚,我們不去那些大城市爭了,好不好?我帶你去一個安逸的小城,我們過自己的小日子,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
他試圖描繪一個沒有未來的“美好”藍圖。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毀了我一次又一次的男人。
眼中最後一絲溫度褪去,隻剩下冰冷的決絕。
我輕輕笑了一下,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
“好,星澤。”
“高考結束後,我們一起走。”
他如釋重負,露出了笑容。
他不知道,這句“一起走”,是我為他和顧盼敲響的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