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劉天祥,仔細的回想著這短短幾天發生的事,心中有些許的感慨,原本以為自己能在這裏平平靜靜的度過一個愉快的暑假,然後去金陵上大學,最後像自己母親一樣,找一家考古機構,研究研究古代的東西。
沒想到就這幾天的功夫,恐怕自己以後的人生和以前的規劃都完全不同了。
但既然遇到了這事,而且自己也成功點了蠟,那就要拚盡全力的走下去,隻是不知道將來有一天自己真把這條路走到了頂點,見到的又會是怎樣一幅光景。
輕輕歎了口氣,看來這一山是徹底跨了過去,畢竟班車上所有的鬼物都已被解決,十七頭邪崇被自己和阿土打得魂飛魄散,一個在魚塘裏麵,想來也不會再害人性命,至於剩下那個,被馬寡婦拉下水之後,恐怕魂魄難聚,即便是魂魄聚集,那也是沒有意識的陰物,最後在傳說中的陰間之力召喚下進入地府,最終進行投胎。
一般人死了之後,自然是什麼都不會留下,俗話說人死如燈滅,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有些人不是屬於自然死亡,或者死的地點、時辰有些許的特殊,則是會形成鬼物,但是這類鬼物並沒有意識,即便他們存在,例如在死後第七天的回魂,他們也隻是本能的朝著生前家的方向回去,等下葬之後自然也就跟著去了埋葬的地方,等著陰冥之力的召喚。
但是有些人臨死之前受到很大的痛苦,或者心裏帶著很大的怨恨與冤屈,這類人死後,很容易形成有意識的鬼物,也會憑著自己的想法做事。
還有一些則是在特殊的位置,特殊的環境或者時間,即便鬼物一開始沒有自我意識,但是時間長了,同樣能喚醒身前的自我意識,隻不過生前的記憶可能記不太全。
劉天祥又想起昨天看的《神魂修養法》,慢慢的讓自己精力集中,然後進入出神狀態,可是進入出神狀態之後劉天祥並未睜開眼睛,而是繼續保持睡覺的樣子,讓自己身心保持一個空靈的狀態。
漸漸地,劉天祥睡了過去,而隔壁的劉成根卻是坐在了窗子邊上,手中也是拿著一本古舊泛黃的書,書上的符文更加複雜。
第二天一早劉天祥就醒了過來,醒過來之後發現今天特別精神,而且感覺身體有些輕靈,思維特別活絡,看來出神狀態下睡覺,睡眠質量更好呀。
劉天祥也開始了紮馬步,不過現階段的他正在瘋狂漲身體,所以他並沒有像阿土那樣瘋狂的練功。
阿土已經站在院壩裏麵,拳風啪啪作響,雙腳每次踏在地上,似乎是要把自家的水泥地板踏個窟窿。
吃了早飯,杜天然也來到了院子裏麵,喊上阿土就準備去昨晚的山洞裏麵把五年前失蹤那人撈上來。
盡管昨晚的倀鬼可能不會有什麼威脅,劉天祥還是讓阿土帶上撈屍鏟以及一些破煞符。
來到梁台上的縣道上,這裏停著一輛消防皮卡車,車上坐著三個消防人員,會和之後幾人才朝著格上村開去。
今天的天空烏雲密布,看來是要下暴雨了,畢竟黔省的六月天大部分都是雨,這連續晴了這麼多天,已經是很少見的事了。
一輛警車,一輛消防皮卡就這麼停在縣道邊上,三個消防員帶上攀登專用的繩子,安全帶還有一個蛇皮袋子。
杜天然和劉天祥跟著昨晚的記憶走在小路上,還沒走多遠,臉上就已經出現了豆大的雨滴,杜天然開口道:“陳哥,要不我們先回車裏麵躲一下吧。”
消防員中,年紀比較大的有三十多歲,叫做陳文波,隻見他笑著道:“沒事,這種天下雨正好當做洗澡了,早點把屍體搞上來好回去,不然又得天黑了。”
另外兩個消防員也同意冒著雨去把屍體弄上來,畢竟這個天真的不冷,而且根據昨天季東的說法,那屍體還是五年前的,現在也就隻剩下一堆白骨了,也不費事,相當於下去撿起來就走。
杜天然看了看阿土,見阿土皮糙肉厚的,自然也是不介意現在就去,所以杜天然隻好在前麵帶路了。
因為下雨,道路已經變得泥濘不堪,再加上兩人有點記不住昨天的路,所以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來到這個洞口。
白天看這洞口才發現是真的深不見底,雖然現在天空黑暗,但亮度也比晚上好很多,陳文波用防水電筒往下照了照,可還是見不到底。
洞口正好在一片玉米林裏麵,玉米林中沒有什麼雜草,雖然這個時候的黔省農村很少有人家能用得起除草劑,但每戶人家都很勤勞,所以地裏麵的雜草是除得幹幹淨淨,可是玉米杆子還是隻有大拇指這麼粗。
玉米杆子頂部已經出穗,杆子中間已經開始背包掛紅帽,所以這個時間段也很少有人會來地裏麵。
雨似乎越下越大,狂風吹得玉米杆子搖擺不定,有些甚至已經吹翻在地,杜天然開口道:“陳哥,要不我們找個地方避一下雨吧。”
陳文波看了看不遠處一根大碗口這麼粗的杉樹,笑著道:“這雨還不知道下到什麼時候,這也沒地方避雨的,先下去看看底下是什麼情況吧。”
很快,三根安全繩捆在這根杉樹的根部,阿土還用力撞了撞這杉樹,雖然有些晃動,但根部位置還是很穩固的。
陳文波笑著道:“放心吧小兄弟,像這種洞我們已經下了很多個,待會兒我先下去。”
三個消防員教會阿土和杜天然如何使用安全繩,然後陳文波率先下去,其次是阿土,不過阿土背著個背簍,背簍裏麵裝著撈屍鏟,用防水袋裝著的符紙,還有裝屍體的蛇皮袋。
洞口下去之後就是黃色的洞壁,此刻洞壁上泥水嘩啦啦的流動著,到處都是凹凸不平的。
“天然哥,你小心一點。”上麵的杜天然突然往下滑了兩米多,頓時把洞口邊上的兩個消防員嚇得夠嗆。
本來三個消防員是不建議杜天然下來的,陳文波甚至想著一個人下去把屍骨撿上來就行了,但是杜天然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讓阿土也下去。
而杜天然下去純粹就是想長長見識,畢竟這可是刑事案件,下麵是什麼情況,屍骨拿上來的過程,自己回去都要寫報告的。
三人往下了三十多米,洞壁還是和上麵差不多大,隻有三米左右的直徑,阿土朝下麵看了看,還是深不見底。
大雨還在下,而且雨滴落在臉上還有些生疼,三人一邊往下,一邊用手擦著臉上的雨水和泥水,因為洞口流下來的泥水在經過洞壁的濺射之後,在整個豎洞的範圍均勻的散落了下去。
三人又往下了三十多米,上方的洞口都已經變得很小了,可下方還是不見底,而且從這裏開始,豎洞開始擴張了,直徑慢慢變大。
已經包裹了一層塑料的手電筒都有些照不清楚遠處的洞壁是什麼情況。
上麵六十米,三人的腳上還能有著力點,但是六十米以下就是整個身體懸在半空,全靠兩隻手上下滑動著繩子。
而上方兩人看著下麵漸漸消失的三人,現在隻能看到下方時不時晃動的手電筒燈光。
“喂喂喂,小李小李,上麵能聽到嗎?”
最下麵的陳文波捏著掛在脖子上的對講機喊著話,對講機也是用塑料袋包裹著,防止進水。
“陳哥,陳哥,能聽到。”上麵傳來聲音。
三人繼續向下,速度也慢了很多,此刻的三人就像三個掛在繩子上的螞蚱一般,每次三人的下滑,都左右晃動不已。
又是差不多四五十分鐘過去了,最上麵的杜天然都感覺有些力竭,連忙問道:“陳哥,要到底了嗎?”
最下麵的陳文波把手電筒往下照了照,臉上終於露出些許笑容,開口道:“快到了,我都看到地麵了。”
終於,陳文波一腳踩在了實地上,不過一腳下來卻是陷了下去,陳文波低頭用手電筒照著一看,才發現腳下都是一些淤泥與雜草,甚至還有一些石頭,而此時自己的腳正陷在石頭縫裏麵。
“你們下來的時候小心一點,下麵都是石頭和淤泥。”陳文波說完就把地上的繩子往邊上整理了一下,等著上麵的兩人下來。
此刻雨也漸漸小了下來,落下來的泥水也沒有之前那麼多了,所以三人的眼睛也能正常睜開。
等杜天然下來之後,差點就蹲了下去,兩條腿都有些發軟,然後用手電筒照了照四周,發現竟然看不到邊緣。
而且在不遠處還有嘩啦啦的流水聲,也不知道這裏麵的水會流到什麼地方去。
三人抬頭看了看上空,隻見洞口隻有一丁點的光亮,杜天然還對著上麵喊了一聲:“李哥,能聽到嗎?”
上麵守在洞口邊上的兩人隱隱聽到下麵有聲音傳來,其中一人也對著下麵回應了一聲:“能聽到。”
上麵聲音也隱隱的傳了下來,隻不過傳下來的不止這道聲音,還有一陣清風,雖然風不大,但卻是吹在三人的身上,三人頓時哆嗦了一下。
杜天然突然感覺背後有些發毛,看了看邊上的阿土,開口問道:“土哥,怎麼會有風?”
阿土還沒說話,陳文波笑著道:“這能有什麼,上麵稍微吹一點下來,這下麵肯定有出口,形成回流,自然就有風了。”
杜天然一怔,解開身上的安全繩,然後感覺陳文波說得像那麼回事,但是也很不對勁,空氣不是往上流通的嗎?怎麼會從上麵往下麵吹呢?
三人把安全繩整理好,也漸漸適應了下麵,然後陳文波歎了口氣,道:“真沒想到這下麵竟然有這麼多東西,早知道就把鋤頭鐵鍬也帶來了。”
因為這無底洞在耕地裏麵,所以每年這附近清理出來的雜草都直接往這裏麵扔了進來,耕地過程中出現的石頭也扔了進來,甚至不遠處還是開墾的荒地,裏麵的石頭更多,那塊地的主人找不到堆的地方,也直接往這裏麵扔。
再加上常年下雨衝刷進來的泥沙,導致這無底洞的底部堆積起了厚厚的土石混合料,有些石頭甚至有一兩百斤,也好在這下麵沒什麼活物,不然砸都要被這些石頭砸死了。
幾人這般想著,也開始往邊上走了過去,先看看這洞底到底有多寬,而杜天然走著走著,竟然一個跟鬥摔了下去。
不遠處的兩人都被嚇了一跳,連忙詢問怎麼回事,杜天然不好意思的說不小心踩到一個坑。
爬起來之後,杜天然又不小心踢到一根凸起的鐘乳石,頓時疼得他呲牙咧嘴,好在他忍住了,不然阿土和陳文波又要問他怎麼了。
終於,三人在下麵沿著洞壁走了一圈,發現洞的四周都很光滑,隻是偶爾有凸起的石乳,至於地麵上,石乳更多,有些甚至還有一人來高,直徑五十厘米,黑黢黢的立在那裏,感覺就像有個人直挺挺的站在這洞底。
還有些石乳隻有一二十厘米,可能這下麵就沒人下來過,所以除了中間被扔下來的東西砸壞了之外,邊上的這些石乳保存得都很完好。
整個洞底有差不多五十來個平方,直徑八九米的樣子,而中間堆著的泥土石頭差不多一米五高,散落到四周直徑有四米多。
看來那人就是被埋在了這下麵,還需要慢慢把這些泥土以及石頭刨開。
阿土把背簍放在一邊,取出撈屍鏟,然後就開始挖了起來,而陳文波也開始搬動上麵的石頭。
好在才下過雨,所以泥土還算比較鬆軟,不過最上麵這些泥土還夾雜著草根,都是上麵玉米地裏麵的雜草。
而杜天然則是拿著手電筒朝著水流聲音的方向走去,上方的雨現在已經停了,但還是有水從上麵流下來,在這地下彙集之後朝著一個方向流去。
水流的這個方向有一個高三米多,寬兩米多,斜著向下的洞道,隻是這傾斜坡度不大。
杜天然一邊走著,一邊用手電筒打量著四周的鐘乳石,有些還在滴著水滴,有些則掛著一顆大大的水珠,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如同寶石一般。
啪!
啊!
杜天然突然踩空,一下子落入一個水坑裏麵,手電筒都摔到了一遍,好在水坑不深,連忙爬起來,慌忙的去撿手電筒。
可是在手剛拿到手電筒的時候,一個骷髏頭正對著他,黃色的燈光還從骷髏頭的嘴巴裏麵照進去,從鼻子眼睛裏麵散發出微光。